一陣風捲殘雲,酒肉相伴,年青和尚吃的不亦樂乎,忽的昂首瞧得世人盯著,不免臉紅苦道:“我這一起走來,冇吃過一頓飽飯,冇喝過一頓好酒,餓了好久。”
忘了禪語也可殺人,世人見年青和尚固執於此,定要想起阿誰禪來,哭笑不得,這和尚未免太實誠了。
世人本來如臨大敵,聽得年青和尚這句話,局勢陡變,複又不解,齊齊瞧著年青和尚。
年青和尚忽難為道:“陸施主,我走了一起,一口水也喝不得,能不能賞俺一口水,喝飽了再說。”
走了萬裡……陸幽詫異,怪不得這和尚形狀肮臟,想是這萬裡以內也未曾換洗衣服,梳洗麵龐。
這和尚如本年紀,說話卻好似五歲孩童,蘭慶風聽的風趣,隻盼這和尚能留下來,笑道:“陸公子留在這裡,你大可漸漸說來,一日說不完就兩日,兩日說不完就三日。”
那張天生帶來的獸皮倒有記錄,蓬萊遠在外洋,但距此萬裡之遙,這小和尚見麵卻似早就認得他,陸幽皺眉道:“你認得我麼。”
蘭慶風無趣,瞧向陸幽,陸幽皺眉道:“你徒弟叫你做甚麼。”
這和尚道子天真,無所埋冇,明顯涉世未深,隻是這副尊榮,令人皺眉,一身僧衣裹挾泥漬油水。
本日你來是要殺人,現在想不起來,竟安慰起所殺之人來了,陸幽看這年青和尚當真胡塗的很,哪有半點佛祖弟子迦葉風采,不由好笑,如果換了彆人收了這般弟子,早已斷氣身亡了,王仆誠雖說憨傻,但影象力驚人,有過目不忘本領,比起這和尚來真是好了萬倍。
陸幽瞧向蘭慶風,蘭慶風見小和尚好玩,故意留他看熱烈,笑道:“陸公子,你清楚認的這和尚,不若請他進門,你們喝些茶水再談。”
這佛門世人乃是世外之人,比起平凡人來,更易曉得天下最貴重之物,不若扣問一番,說不定能知挽救玄海之物,陸幽問道:“你可世上最貴重是甚麼。”
年青和尚光禿禿腦袋如蒜錘點道:“認得認得,你是陸幽。”
年青和尚見陸幽麵帶喜色,一時不知所措,慌神道:“俺徒弟就是這麼叫的,從小到大,俺就叫迦葉。”
陸幽心頭一緊,這老禿驢遣小禿驢來果然是來殺人的,他身為玄鏢鏢師,天下玄士皆是敵非友,此一出世,天下有玄門妙手曉得也在道理當中,如萬馬莊上那喚作韓愈的玄士。
王仆誠見小和尚欲哭無淚,想的辛苦,竟將要殺陸幽之事拋在腦後,安慰道:“小徒弟,越急越想不到的,你還是漸漸想來,也許能想得起。”
蘭慶風扭頭道:“上酒,管夠。”
“用了多少時候。”這和尚玄力絕非普通人可比,要走萬裡路,雖說極難,但想也比普通人要強太多。
王仆誠與這和尚道子無疑,見和尚焦心,忙道:“小徒弟也許說的是真的,這天下無奇不有的事情多了。”
“不成不成。”年青和尚腦袋搖額似撥浪鼓,神采焦心道:“這事情癱不得,我做完了,還得回稟徒弟呢。”
年青和尚忽的神采黯然,落淚道:“俺坐船到了陸上,一起走來的。”
年青和尚略一思考,轉頭驚奇不定道:“徒弟常說工夫似箭,人活一世,不過幾十年,人間欲求長生者無數,想來這時候最貴重者莫過於工夫。”
王仆誠也才趕來,聽得這和尚是陸幽老友,蘭慶風既已承諾,當下引介道:“徒弟,快請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