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幽心頭一緊,這老禿驢遣小禿驢來果然是來殺人的,他身為玄鏢鏢師,天下玄士皆是敵非友,此一出世,天下有玄門妙手曉得也在道理當中,如萬馬莊上那喚作韓愈的玄士。
“不成不成。”年青和尚腦袋搖額似撥浪鼓,神采焦心道:“這事情癱不得,我做完了,還得回稟徒弟呢。”
“用了多少時候。”這和尚玄力絕非普通人可比,要走萬裡路,雖說極難,但想也比普通人要強太多。
蘭慶風瞧得風趣,笑道:“小徒弟吃肉,想來也喝酒了。”
年青和尚見到酒罈,立即將方纔之事拋諸腦後,儘管豪飲,不消幾個眨眼的工夫,一攤子陳釀儘皆下肚。
王仆誠不忍,上前安慰道:“想不起來也可再問,不必焦急的。”
陸幽聞聽,略一思忖,抱拳道:“謝了,小徒弟好走。”
陸幽王仆誠二人尾隨,方纔浩繁仆人棍棒加身,這和尚儘無半點毀傷,清楚是玄門妙手,誰知這和尚萬裡而來,要做甚麼,須得謹慎,想通此節,陸幽多了警戒,遠遠跟著。
世人本來如臨大敵,聽得年青和尚這句話,局勢陡變,複又不解,齊齊瞧著年青和尚。
年青和尚填報肚子,擦了嘴道:“從俺坐船起,俺來這裡用了十七年啦。”說罷兩眼直勾勾盯著桌上酒罈。
和尚見得金子,揣在懷中抱拳謝過,正欲上路,陸幽忽道:“小徒弟,我有一事相詢。”
這和尚如本年紀,說話卻好似五歲孩童,蘭慶風聽的風趣,隻盼這和尚能留下來,笑道:“陸公子留在這裡,你大可漸漸說來,一日說不完就兩日,兩日說不完就三日。”
年青和尚略一思考,轉頭驚奇不定道:“徒弟常說工夫似箭,人活一世,不過幾十年,人間欲求長生者無數,想來這時候最貴重者莫過於工夫。”
瞧著桌上肉食,和尚不等應允,也不消筷,臟手落在肉食上,左起右落,右起左落,狼吞虎嚥,噎的雙眼發白。
年青和尚苦著臉摸著腦門苦道:“我這一起走來,隻顧趕路,竟將徒弟交代的阿誰禪給忘了,徒弟說定要先說了禪,才氣行事。”
來時十七年,歸去島上一問不還得十七年,陸幽一時候不知是該光榮,還是該罵此人蠢絕,心中龐大。
陸幽瞧向蘭慶風,蘭慶風見小和尚好玩,故意留他看熱烈,笑道:“陸公子,你清楚認的這和尚,不若請他進門,你們喝些茶水再談。”
蘭慶風聽得驚奇,走了十七年,這和尚麵嫩,清楚也才十七擺佈,豈不是從一歲就走路了,這般大話也說的出口,不由皺眉道:“小和尚,你哄人麼,十七年前你纔多大。”
王仆誠見小和尚欲哭無淚,想的辛苦,竟將要殺陸幽之事拋在腦後,安慰道:“小徒弟,越急越想不到的,你還是漸漸想來,也許能想得起。”
年青和尚咧嘴傻笑道:“俺從蓬萊來的。”
本日你來是要殺人,現在想不起來,竟安慰起所殺之人來了,陸幽看這年青和尚當真胡塗的很,哪有半點佛祖弟子迦葉風采,不由好笑,如果換了彆人收了這般弟子,早已斷氣身亡了,王仆誠雖說憨傻,但影象力驚人,有過目不忘本領,比起這和尚來真是好了萬倍。
年青和尚雙腮鼓起,笑道:“喝得喝得,不知有酒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