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和尚道子天真,無所埋冇,明顯涉世未深,隻是這副尊榮,令人皺眉,一身僧衣裹挾泥漬油水。
王仆誠與這和尚道子無疑,見和尚焦心,忙道:“小徒弟也許說的是真的,這天下無奇不有的事情多了。”
陸幽瞧向蘭慶風,蘭慶風見小和尚好玩,故意留他看熱烈,笑道:“陸公子,你清楚認的這和尚,不若請他進門,你們喝些茶水再談。”
蘭慶風無趣,瞧向陸幽,陸幽皺眉道:“你徒弟叫你做甚麼。”
蘭慶風瞧得風趣,笑道:“小徒弟吃肉,想來也喝酒了。”
陸幽抱拳道:“你從那裡來?”
瞧著桌上肉食,和尚不等應允,也不消筷,臟手落在肉食上,左起右落,右起左落,狼吞虎嚥,噎的雙眼發白。
說罷年青和尚出門欲走,王仆誠瞧得和尚孤苦,瞧向陸幽道:“陸公子,你身上有川資麼,小徒弟來去孤苦,隻怕返來路上還要吃很多苦頭。”
酒飽飯足,年青和尚一拍光顛顛腦門,急道:“隻顧用飯,差些忘了閒事,如果被徒弟曉得我在這裡吃肉喝酒,非得打爛我屁股不成。”
蘭慶風扭頭道:“上酒,管夠。”
年青和尚見到酒罈,立即將方纔之事拋諸腦後,儘管豪飲,不消幾個眨眼的工夫,一攤子陳釀儘皆下肚。
陸幽心中卻全不思疑,他自小就能說話,且夢中見過阿誰自稱神帝男人,這般光怪陸離他見過,這和尚一歲走路,也絕非全然不能之事,不過此時陸幽更覺這和尚奇特。
陸幽也覺驚奇,出門一瞧,小和尚臟手摸著腦門笑道:“施主,俺找你有事。”
蘭慶風訝然道:“你認得這小和尚麼。”
王仆誠不忍,上前安慰道:“想不起來也可再問,不必焦急的。”
和尚見得金子,揣在懷中抱拳謝過,正欲上路,陸幽忽道:“小徒弟,我有一事相詢。”
陸幽王仆誠二人尾隨,方纔浩繁仆人棍棒加身,這和尚儘無半點毀傷,清楚是玄門妙手,誰知這和尚萬裡而來,要做甚麼,須得謹慎,想通此節,陸幽多了警戒,遠遠跟著。
過了些許時候,年青和尚麵有難色道:“真想不起來了,糟啦,這下歸去徒弟要懲罰了。”說罷急的直落淚。
想至此節,陸幽全神灌輸,早已防備,隻是那年青和尚突的身形一頓,麵色難堪,滿身金光散去,卍字佛印墮入空中,不見蹤跡,麵有為莫非:“哎呀,糟啦。”
蘭慶傳聞聽,略一怔,吃肉和尚更是風趣,也不管其他,又叫下人撤了一桌素食,籌辦了一桌肉食上來。
蘭慶風聽得驚奇,走了十七年,這和尚麵嫩,清楚也才十七擺佈,豈不是從一歲就走路了,這般大話也說的出口,不由皺眉道:“小和尚,你哄人麼,十七年前你纔多大。”
蓬萊距此地萬裡之遙,想要前來絕非短時,陸幽獵奇問道:“小徒弟你是如何來的。”
那張天生帶來的獸皮倒有記錄,蓬萊遠在外洋,但距此萬裡之遙,這小和尚見麵卻似早就認得他,陸幽皺眉道:“你認得我麼。”
年青和尚雙腮鼓起,笑道:“喝得喝得,不知有酒麼。”
陸幽一時無法,這二人莫非比蠢呢麼,但也覺路上艱苦,於心不忍,此一去十七年,再來又得十七年,到時恐怕他已死了,哪能輪到小和尚渡他去極樂天下,想罷,懷中取出一錠金子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