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曾看到她眼中清淚？她甘願死在你的劍下，也不肯你是以事與她反目！”

行至第五日，二人路過幾十戶小村，一駝背老翁遠遠喊道：“仇人！仇人！”

老翁健談，將村內大事一一講來，周青軒二人倒也聽得風趣，睡時已過初更。翌日淩晨，周青軒二人食過早餐，世人複來送行，不捨之情溢於言表，一起送出十裡不足。

“少俠，若不是你趕走野馬，村內老長幼少豈不是要餓死？現現在，五穀歉收，戶戶吃喝不愁，仇人功不成冇。”

周青軒心中慚愧，但目及一地屍身，想到數十家後代又將遭喪父之痛，不由心下一硬，道：“你走吧。”

阿羅毫無懼色，冷哼一聲額頭猛地貼向劍尖。周青軒收劍不及，在阿羅眉頭劃出半寸血口，鮮血瀝瀝而出。

白羽道：“隻為多年前的舊事，不過此事為你師父忌諱，如果你想曉得，此時奉告你也何嘗不成。”

白羽立在遠處張望，見阿羅走後責備道：“那位女人傾慕於你，你為何如此對她？”

阿羅截口道：“我當然曉得此事！”

周青軒何嘗不模糊曉得此事，隻是正邪殊途，二人絕無能夠，周青軒隻當阿羅紅顏知己、旅途之伴，並不過分之想。

“這條命先暫存你處，你隻需好好留著，本蜜斯隨時來取。”說罷回身拜彆，空留夜吹腥風，枯葉翻動。

“你與我有拯救大恩，我周青軒便是欠你一條性命。隻是，你再若執迷不悟，我怕冇法還你恩典。”周青軒背過身去，不忍看阿羅麵龐。

“江湖當中民氣險惡，大師底子同是一樣，不管先起歹心或是後起殺意，終會你死我活，這此中的對錯隻要先人批評，身在江湖，你又能如何？”

告彆世人，距遠山已不過四十裡，周青軒心下焦心，不覺發揮輕功飛奔而起，白羽追了十裡香汗微微，已不能緊跟，周青軒隻好放慢法度。晌中午分，二人終到石洞以外，周青軒欣喜不已，邊奔邊喊道：“師父！軒兒返來了！”

“後代私交豈能大過江湖大義？何況我二人萍水相逢，並無……”

“我是暴虐，毒女阿羅乃天下最暴虐的女人！如何？你當今曉得尚不算晚！”

包裹如初，竟未翻開過，周青軒大為動容，民風渾厚如此倒讓他有些忸捏。

阿羅不屑，低頭把玩手中翠色小玉瓶並不答話，周青軒怒不成遏，方要再次質詢，隻聽阿羅道：“你心中已然認定我曉得此事，何必多此一問？”

“周青軒，枉你識我半載，我是何人你不曉得？我阿羅身在魔道，殺人就如家常便飯，識你以後未有半絲變動，部下亡魂更是不成數計！”阿羅言語冰冷，周青軒心下一涼，顫聲道：“徹夜伏擊你……”

白羽腳力不弱，路途漫遠並卻未落在周青軒以後。周青軒心念阿羅出走鬱鬱寡歡，隻顧悶頭趕路，二人幾無扳談。四日路程倒也輕巧，隻是周青軒警悟，白日防白羽沿途留痕，夜間防其外出會人，四日四夜未曾閤眼。

周青軒凝目不語，許悠長出一口氣道：“這一地的亡者又有何錯？如果她心胸仁慈便可救他們性命……我不肯見她如此冷血。”

周青軒正色道：“此事關乎數十條新鮮性命！如果儘早提示眾位防備，何來徹夜慘案！你雖身在魔道，我卻認你心腸純良，並有害人之心，以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