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餘紅傘女將陳宅團團圍住,卻久久未建議進犯,並非畏我與風至若,實欲暗中送一人混入。
我讓陳三木開櫃門,既是為了考證我的猜測,也是因為他身為習武之人,一身陽剛之氣能鎮得住陰邪。如果換成被鬼纏身的陸依涵,那便是陰陽相沖,直接把鬼門大敞。到當時,張雅婷可就打著傘悠哉悠哉地出去了。
風至若低語:“確為四人,非五人乎?”
風至若如此防備,皆因術界傳播一句警示:“入室之鬼不敷懼,排闥之鬼方致命。”
我毫不躊躇,疾步衝向那少女,毫不能讓她開口,不然她一旦自報身份,下一瞬,我等必將視其為火伴。
陳三木定了定神:“我開!”
風至若僅與對方目光交彙半晌,便如遭重擊跌落空中。雙腳剛一觸地,她立即雙手抱住陳三木的腰部。
窗外的張雅婷低聲道:“我早說過,有些門,一旦開啟,便冇法再封閉。”
幽靈入室手腕繁多,強行闖宅者另有跡可循,平常鎮宅之物亦能抵抗幾分。唯獨那排闥而入者,任憑何種法器皆冇法禁止,因其視此地為“歸宿”。
“退下!”我反手一掌將陳三木推回原處:“風至若看好他,彆讓他靠近窗邊。白春孟,上!”
她若敢踏入,我們纔有能夠持續對話。
轉眼之間,陳家院內已充滿紅影。
如何才氣脫身?
不好!
我心下沉,緩慢回身望去,屋內鮮明立著五人。除我等四人外,另有一身著紅色活動服的少女。
刀鋒尚未落下,卷山龍已騰空斬向少女頭頂,翠綠鬼火隨刀鋒迸濺半空,刀鋒刹時扯破活動服。收刀之際,地上僅餘一件殘破衣衫。
我沉聲責備:“陳三木,現在不是你跟她搭話的時候,快去開門。她若願定見你,自會循鬼門而入;若不肯,你從窗戶躍出,看到的也不過是一把紅傘罷了。還不快去?”
方纔說話的女子沉聲道:“黑衣使者紅傘女,廣邀英豪聚雲田。我們皆為紅傘女。你要找哪一名?”
“五人!四人攜一貓。”我下認識答道,心中卻驀地一緊。
陳三木步步靠近櫃門,我眼角餘光瞥見窗台上的灰塵悄悄顫抖。
她若想從正門出去,就得看她的紅傘可否抵擋我手中的卷山龍。
我開啟的鬼門並非實體途徑,幽靈可入,傘卻不能。落空紅傘的紅傘女,對我已構不成威脅,但對她而言倒是一場冒險。
陳三木苦尋十五年,一樣癡等十五年的,唯有張雅婷一人。初戀雖青澀,卻最純真動聽,縱使結局並不快意,也足以讓人悠長回味,不管男女皆是如此。
白春孟“喵”地叫了一聲,從門縫溜走,倒不是去擋鬼,而是順著大門逃之夭夭。
我還是安靜迴應:“現在就算你想讓他乾休,他也停不下來了。不信,你問他?”陳三木全然不顧頭頂的斑斑血跡,果斷地說:“蘭息,你彆管我,我得見櫃子裡的人。尋了她十五載,誰知她竟一向在身邊躲藏著。你讓開,我要見她!”
風至若聞此言,目光刹時投向櫃門,眼神中儘是驚詫:“櫃子裡是張雅婷?”
陳三木被我一頓怒斥,先是扭頭瞧了瞧衣櫃,又掃視了窗戶,最後眼神定在風至若臉上。
陳三木彷彿在自言自語:“剛纔那人我見過,他怎會在櫃子裡?”
不管哪種環境,無疑都將陳三木身上的死劫推向了新的岑嶺。
莫非陳家早已與雲田山莊樹敵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