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文姍一聽三叔滿腹牢騷,怏怏不樂,剛想著安慰幾句,卻不料外邊猛地傳來一聲清喝,“齊大人此言差矣!”
綏安郡的董縣是座小城,地盤不大,人丁未幾。一條石子鋪就,算不上寬的官道閒逛悠地從中穿過。
宴席即將開端,偌大的堂間,擺了近三十桌,那些抹桌的、掃地的、端菜的、斟酒的、上飯的,竄來走去,絡繹不斷。
隻見為首的乃是十來個帶刀主子,皆是頭戴灰氈帽,著玄色圓領布襖,雙目直視火線,神情莊嚴。緊隨厥後的是兩個騎馬的大漢,一聲短打,腰間繫劍,腳登平靴,不時四下張望,鑒戒著四周統統。大漢背麵跟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,兩馬並轡徐行,留下道道車轍。再今後瞧去,則又是一列劃一的主子,約莫二十餘人,打扮與先前無二。
衙門口,拿著喜帖的人出來一撥又一撥,各式賀禮寶箱層層堆積,摞成小山。各種溢美之詞不斷於口,泛動席間。臨時來充當收禮人的師爺一邊收下禮單,一邊記實在冊,口中還唸唸有詞。好一會兒,筆未曾停,墨未曾乾,忙得首尾難顧,鼻翼間汗涔涔的,當真辛苦。
世人一愣,齊齊望去,倒是一名俊朗少年直直鵠立。
董縣衙門坐落在城北慶源街中段。丈許高的青磚牆,圍著幾十畝地,除卻當差辦案的前院,前麵的屋子雖談很多雕梁畫棟,氣度不凡,但也寬廣亮堂,規整有序。院裡還種著一排排青竹,添了很多高雅。
女子身後跟著的,恰是先前端坐在馬背上的那兩名精乾猛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