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貫中微歎了口氣,笑道:“本日能見到兄長,已是欣喜。明日見了呂子通,他若再勸我同事,隻怕一定有兄長這般好說話。到頭來,本是朋友相聚,反而惹得我們幾個故交不歡而散,可就大違本意了!”
說罷又衝柳少陽叮囑道:“你和師父我一起去,也能與你這羅叔叔就教一番,長些見地。賽過在此處,與這些千餘來賓喝酒閒談十倍!”
羅貫中一語道破了五行門多年運營之事,柳少陽心中震驚之餘,臉上倒是不動聲色,隻是側眼衝師父方天祿瞧去。
羅貫入耳了,沉默半響,喟歎道:“天祿兄既然這般說了,我也要勸你一番。且不說現在天下大定,民氣思安。即便是當年士誠主公施以仁政的蘇鬆之地,到了天下有變之時,也一定有多少人情願再舉戈反明誒!這一點兄長定然比我明白很多,還望再好好思慮一番!”
方天祿見貳情意已決,說得也是在理,便也不再挽留,隨即起家相送。柳少陽跟著方天祿,直把羅貫中送到內裡的官道之上。
柳少陽曉得師父談笑,也不覺得意,笑道:“師父您白叟家,這回但是冤枉徒兒了!徒兒方纔聽門前值守的男人來講,說有位老先生稱是門主瞭解的故交,我便出去將他引了出去。”
當時月色清輝,星滿蒼穹,夏季的晚風吹得道旁的鬆林嘩嘩作響。柳少陽和方天祿望著這一人一驢,越去越遠,緩緩地隱冇在了夜色裡的官道絕頂。
方天祿與柳少陽兩人,將一身雲遊方士打扮的羅貫中,引到了偏堂客房當中。
羅貫入耳了笑道:“方兄你教的徒兒,定然是承你衣缽,大有才學。老夫及不過你,那裡還能有甚麼東西與他說誒!”
他二人雖頻頻上諫,卻均不被所納,不由得大為心寒,便與其他好些謀臣棄官拜彆。而後各有去處,相互分袂,這以後便再也冇有會麵。
說著命個部下,把那匹青驢牽過,今後院馬廄栓了。本身陪著這長髯老者,從正門而入,策畫著將這老者安設下來,本身再去前麵寢房奉告叔父。
但不怎的,現在聽了這湖海散人羅貫中的一席話,心中竟又感覺此人說得很有事理。這般動機,他這些年來經常轉過,卻常常都是強壓了下去。
那幫眾恭聲答道:“門主先前叮嚀過,本日雖是大壽之時,但冇有拜帖的客人,也不得隨便放出去。守門的其他兄弟已將那人留在了內裡,便著我出去通稟一聲。”
這幾名幫眾裡的頭子,是個四方臉的魁偉男人。瞥見柳少陽行了一禮,又衝那儒冠老者道:“老先生,這是我們五行門中的柳左使,是呂門主的侄兒!”
柳少陽見師父與這儒冠老者瞭解,暗想:“是了,這老先生剛纔說與叔父曾‘同輔一主’。現在看來,與師父還是老友,那定然是本來士誠主公麾下的謀臣了。”
柳少陽瞧見走了疇昔。那長髯老者見這邊有人而至,也愣住言語,扭身看了過來。
那羅貫中撚動長髯,笑了笑道:“娃兒你莫聽這方老頭瞎講,如要說有‘天緯地之才’,那也要先輪到他方天祿。老夫自忖,運籌韜略、格物天文及不上你師父,如果論到構造法術,更是幾近一竅不通,差得太多。再說這‘天緯地之才’從古到今,又有幾人當得。我這誌向未成,江湖得誌之人,那裡談得上半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