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少陽看了很久,忽地開口道:“師父,這些年門徒跟著您看了幾張這類圖紙。這尊火炮照這圖紙打造下來少說也有近千斤,調轉挪動起來要想矯捷,隻怕要再多想些門道。這圖紙上所畫構造固然不成謂不奇妙,但卻也何嘗冇有能夠改進之處。”
柳少陽走上前去,也取了張坐墊盤膝坐下,將酒食擺在矮桌上,拿來酒具給方天祿斟上。
師徒兩人喝了幾杯,方天祿取過一張圖紙遞給柳少陽,口中說道:“這東西是玄遠半年前送來的,但是你叔父展轉花重金,找人從金陵軍火局裡拓印刻畫出來的。”
柳少陽笑了笑道:“那便好,我進莊去見他白叟家。你和這位兄弟站哨也辛苦了,這些銀子拿去買酒喝吧。”說著從袖中取出幾兩碎銀,田老四和另一男人忙連聲謝過了。
炮壁多有減薄,箍處更加公道,想是為減輕炮重和製止炸膛之故。彈丸不再從炮口放入,而是從炮膛一側另開一處機括門中放入,如此幾番改進下來所發彈失必將更遠,不由對師父的聰明大為佩服。
話音未落,柳少陽哈哈大笑,抽身回身一閃已然出屋。小黑追了幾步再想禁止,眨眼間那裡另有柳少陽的影子,氣鼓鼓的嘟囔道:“就曉得想著阿誰酒鬼老頭,真不敷義氣,冇勁!”
柳少陽邁步而入,朝走來的白衣文士洪聲道:“陸管家好久不見,我來看望我師父他白叟家。”
柳少陽內心暗自好笑,嘴上卻假裝焦急道:“小黑,你我也是多年的兄弟,這怎能有你把東西送到我手裡再換的事理,也忒吝嗇了!小黑,我忙著走呢,咱哥倆說好了,過幾天返來必然找你喝酒!”
柳少陽瞅著小童,一臉笑意道:“你少陽哥哥前些日子有事出了趟遠門,前幾天賦返來。這麼久不見,玄青有冇有好好讀書啊?”
山嶺不高,約莫百餘丈,快到頂處現出一片宅院,映著滿山翠綠,暴露角角屋簷,棟棟樓宇,青瓦連雲一向連綿到峰頂。
那田老四見是柳少陽,忙起家一揖到地:“部屬見過柳左使!好久不見柳左使來了,方尊主他白叟家安好,現下就在莊裡。”
小黑一聽這話頓時氣悶,揚聲嚷道:“好啊少陽哥,本來你不是找我喝酒來的!那長鬍子老頭酒癮大得緊,你竟給他拿這麼好的酒。你慢著,我得給你換兩瓶!”
燈光下這老者鬚髮吵嘴相雜,長髯慈麵,兩簇濃眉微微翹起,約莫花甲年紀,恰是被五行門高低奉為“五行智尊”的怪傑方天祿。
玄青把木偶提在一隻手上,伸手轉開牆板上暗中機括,閣內裡央幾尺寬的地板“梆”的一聲向旁翻了開,暴露向下的級級石階。
柳少陽從小黑處“誆”了佳釀,又來到馬廄牽了匹棕毛健馬,步出院門,向洪澤湖邊上的祿壽山莊打馬而去。
柳少陽邊走邊喊道:“師父,門徒來看你白叟家了!”方天祿見是柳少陽,略微舒展的眉頭頓時伸展開來,嗬嗬一笑道:“你這鬼靈精這很多日子不來瞧你師父,你叔父半年多前來看我時說差你遠去辦一件緊急事了,些許光陰才氣返來,卻不想去了這麼久。”
玄青小孩心性,見了木偶頓時喜上眉梢,說聲:“這東西真都雅,嘻嘻,少陽哥哥出遠門還記得玄青。”柳少陽見玄青歡暢,接著道:“少陽哥哥去看師父,一會出來再陪你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