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舒留下一句“傅瀾你搞定,鬼胎交給我”,徑直去了封印鬼胎處。
不怕了,安然。
明舒回身出屋,謹慎關上了門,對同來的清虛道長道:“扶老夫人歸去吧。”
不知是白日還是黑夜,安然被凍醒了,孃親的身子好冷。
明舒搖著殘破的六麵撥浪鼓,低低吟唱著走向鬼胎。
方絮慘烈的呼喚變成“嗚嗚”聲,好似鬼戾。
那隻是一個不敷三歲的孩子,沖弱無辜啊!
明舒拿著撥浪鼓,漸漸將方絮的亡魂支出此中,聲音輕而果斷:“方絮,你和安然的公道,我替你們討回。”
不出傅直潯所料,昨日被送歸去的傅瀾,本日又被送回了定遠侯府。
老夫人卻點頭:“最後一程,我送送她……”
清虛道長目瞪口呆,愣愣地看著阿誰衰弱的亡魂,悄悄抱住了鬼胎。
明舒抱著鬼胎出去時,老夫人站起了身,神情是明舒從未見過的哀痛痛心。
方絮幽幽醒來,聽到懷裡孩子說:“孃親,安然好餓……”
方絮忍著劇痛,拿起丟在一邊的剪刀,割破了本身的手腕,放到小安然嘴邊:“喝下去,娘想體例讓你分開,你必然要活下去。”
他哭,他鬨,孃親卻再也冇了迴應。
“安然,彆怕,孃親來了。”
撥浪鼓一遍一各處搖,哭聲越來越輕。
“月兒明,風兒靜,樹葉兒遮窗欞,蛐蛐兒叫錚錚……琴聲兒輕,調兒動聽,孃的寶寶閉上眼睛……”
終究,一麵丟了兩顆珠子的六麵撥浪鼓,被她從角落裡拾起。
當方絮的臉血肉恍惚,女子終究停了手。
傅直潯推開了門,明舒朝他點了下頭,進屋將鬼胎放在了傅瀾的床榻邊。
黑瞳茫然不知所措。
傅直潯:“你感覺傅瀾殺了三郡王最敬愛的女人,三郡王會保護她?現在傅言信死了,定遠侯府落魄了,傅瀾又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,王府若能容她,那估計腦筋都壞掉了。”
“放心甚麼?”
聽著非常滲人的聲音,可明舒腦中閃現的,倒是阿誰搖著撥浪鼓、苦苦要求的無助孩子:“孃親彆睡了,你醒醒呀,安然驚駭……”
傅直潯唇角勾起個涼薄的笑:“大義滅親?你說傅瀾?她也配。”
可孃親逼著他,他隻能喝了,又腥又鹹又苦。
明舒驀地展開了眼睛。
氣得老夫人破口痛罵。
清虛道長睏意頓消,眼睛瞪得渾圓,聲音裡有冇法節製的驚駭:“師父,你做甚麼?”
傅瀾院子裡的人,已被傅直潯清空。
終究,小嘴一癟,他哇哇哭了起來。
屋子裡傳來傅瀾驚駭的叫聲,隨後是狠惡卻壓抑的喘氣。
隻要他和老夫人坐在屋簷下。
影象裡的冰冷似還冇散去,凍得她渾身一顫。
“超度鬼胎。”
明舒:“可寧王府把她接歸去了……”
方絮和安然身後,傅瀾派了人來收屍。
傅直潯:“是老夫人送歸去的,她怕傅瀾持續留在定遠侯府命都保不住。你彆把老太太當傻子,上過疆場的侯府夫人,哪會真蠢?”
但是冇有吃食,也冇有水。
明舒用力推開殘破的門,循著方絮的影象,在灰塵裡細心找尋。
老夫人悲歎:“自作孽不成活……作孽啊……”
鬼胎烏黑的眼看著明舒,又漸漸移向那淚流滿麵的亡魂。
*
明舒:“甚麼意義?”
難怪鬼胎的靈台一片暗中,陰冷又絕望。
明舒有些不測埠看向傅直潯。
“放心你會大義滅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