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安,這座新建的大宋皇城仍然持續著東京的繁華昌隆。北方戰事不休,大半國土淪亡,可在風景如畫的江南,還是一副歌舞昇平的亂世氣象。大量的富豪,藝人,歌姬的南遷令臨安的繁華達到了空前的高度。西湖邊上儘是賭坊當鋪,河堤兩旁儘是酒館行院,不管白日黑夜,騷人騷人高朋滿座,絲樂不斷。
他們走後,朱雨時爬到洛天初身邊,嚴峻道:“小洛,傷的嚴峻麼?”洛天初捂著心口,吃力道:“人家是練家子,我們真該拜個徒弟學學技藝,免得受這鳥氣。”朱雨時歎道:“此次認栽吧,今後再找返來就是。”說著給洛天初輕揉胸口,過了好半天,洛天初才勉強坐起,在朱雨時的攙扶下站起家,道:“我們快走,若再被聚鳳樓的人揍一頓的話,小命可就交代了。哦,彆忘了把吃的帶上。”
兩人重回臨安大街,鮮明有種煥然一新的感受,腰板挺直了,步子邁大了,連看女人的目光都自傲了很多,公然是‘人靠衣裝馬靠鞍’。
這巴掌含有內勁,打得他一時難以爬起,但他忍住一聲不吭,決不逞強。洛天初“嗷”一嗓子跳了起來,輪起手中酒罈朝那羽士頭上砸去,固然威猛不足,但在武學妙手麵前,如此流派大開的行動無疑是送命。高個羽士嘲笑一聲,斜刺裡踢出一腳,精確無誤的踢在酒罈上,“砰”一聲酒罈碎裂,酒水和碎片濺了洛天月朔臉,身子也跌了歸去。高個羽士冷哼一聲道:“地痞伎倆,不自量力。”洛天初脾氣剛烈,吼道:“賊鳥人!”猛一拍空中,又竄起來,揮起拳頭就打。高個羽士聽他出言不遜,動了真怒,上前一欺身,輕巧躲過他的儘力一擊,手掌貼在他胸口,掌勁一吐,又將他震了歸去。洛天初脾氣倔強,還想起來再戰,卻“哇”一口吐出鮮血。高個羽士冷冷道:“那一掌我隻用了兩成力道,再口無諱飾,便送你們去見閻王。”洛天初隻覺腦袋昏昏沉沉,一句話狠話也說不出。董平皺眉道:“師弟,他們並非習武之人,何必下此重手,如果讓徒弟曉得,免不了要受責備。”高個羽士點頭道:“望師兄包涵纔是,我們到彆處找那惡賊吧。”
天氣漸晚,青樓恰是熱烈時分,兩人溜進了‘杜家衚衕’,徑直來到絕頂。此處罕見人來,空中堆著厚厚的枯枝敗葉。洛天初俯身在西牆角拔弄枯葉,越挖越深,現出了一個狗洞,道:“來吧。”二人穿過狗洞,來到聚鳳樓的後院,藏身在樹叢間張望,見院中木葉蕭蕭,三五閣樓鵠立此中,前院的絲竹歡笑聲模糊飄來,彷彿彷彿隔世。他們都不是第一次來白吃,對地形甚是熟諳,藉著夜色,輕車熟路的沿著長廊前行,躲過幾波端菜送酒的小婢,來到了廚房西麵的牆下,這間屋子是個儲物室,平時冇人,總熄著燈,是潛入的最好地點。因窗台甚高,朱雨時用手將洛天初托了上去,然後洛天初再拉了他上來。屋內一片暗中,隻聽內裡的廚房忙的熱火朝天,明顯徹夜的買賣極好。朱雨時指著地上的酒窖入口道:“要不先下去吃幾杯?”洛天初點頭道:“好,現在買賣火爆,廚房人多不好動手,先吃頓酒也是好的。”
兩人沿著西湖走出一段,找了個僻靜處下湖沐浴。固然僻靜,仍然有零散的行人路過,見煙雨昏黃,如詩如畫的西湖中竟有兩個赤條條的男人在嘻哈吵架,不由點頭側目。他們見慣了鄙夷的目光,早已麻痹,隻顧自娛自樂,見到標緻女人路過期還恬不知恥的跟人家打著號召,羞得人家長袖遮麵,碎步走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