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暢懷痛飲時,洛天初忽覺光芒一暗,彷彿有人擋住了燭光,他還當是朱雨時,定睛一看才發明酒窖中不知何時多了三小我。洛天初內心發毛,不知這三人是甚麼時候下來的,怎地一點聲音也冇有,莫非是鬼怪不成?倒在一側的朱雨時已喝了七分醉,見洛天初驚魂不定的模樣,笑罵道:“哈哈,瞧你那熊樣,見鬼了麼。”見洛天初還是目不轉睛,一動不動,便順著他目光一看,嚇得大喊一聲道:“我的娘呀!”
細心打量那三人,來者兩男一女,皆是青衣白襪,背掛長劍的漂亮羽士。身材高瘦的男羽士神采倨傲,緩緩道:“爾等何人,在此何為?”
隆盛賭莊位於飛象衚衕,範圍較小,下注也不大,是布衣百姓消遣玩耍之地。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低頭沮喪的從賭莊走出。個子稍高的一個道:“明天手氣臭到家了,早上出門踩著****,就說明天要走黴運,你卻非要來賭!兩貫錢半個時候輸光,明天吃甚麼呢!”另一個少年反唇相譏道:“輸罷一貫就說罷手,你非要連本帶利的賺返來,害我又搭出來一貫,你這天殺的撮鳥。”這兩個少年都是臨安的小地痞,稍高的叫洛天初,另一個叫朱雨時。
臨安,這座新建的大宋皇城仍然持續著東京的繁華昌隆。北方戰事不休,大半國土淪亡,可在風景如畫的江南,還是一副歌舞昇平的亂世氣象。大量的富豪,藝人,歌姬的南遷令臨安的繁華達到了空前的高度。西湖邊上儘是賭坊當鋪,河堤兩旁儘是酒館行院,不管白日黑夜,騷人騷人高朋滿座,絲樂不斷。
待看清他們是人非鬼,洛天初定下神來,聽他說話無禮,便做出一副惡棍姿勢,撇嘴瞪眼道:“灑家在此吃酒,乾爾等何事,欲問灑家大名,先自通名姓。”高瘦羽士目色一寒,一瞬不瞬的瞪著洛天初。”洛天初打了個暗鬥,心想我和很多地痞惡霸都互瞪過,如何不敢正視這小羽士?他哪知對方是修習道家內功的妙手,其目光的震懾力遠非‘嚇瞪眼’可比。另一個皮膚稍黑的羽士較有規矩,上前兩步道:“鄙人正一派董平,叨教兩位仁兄,可曾見過一個額係紅巾,身高八尺的魁偉男人?”洛天初點頭道:“從未見過。”董平點頭道:“哦,多謝奉告,打攪了。”高瘦羽士對董平道:“師兄,你當真見點子逃進了聚鳳樓?”董平道:“必定不會看錯。”高個羽士道:“我們再出去找找,臨安城都是我們的人,那惡賊插翅難飛。”將走時,高瘦羽士瞥見朱雨時正全神灌輸的打量著那女羽士,神情非常癡迷。本來那女羽士粉嫩玉白,黛眉鳳眼,清麗脫俗,朱雨時看的如癡如醉。女羽士早發覺他無禮的目光,粉嫩小臉氣的通紅,又羞又惱,卻不好發作。高瘦羽士大怒道:“猖獗!”隻聽“啪”一聲,朱雨時臉上一陣火辣,身子摔出去兩丈。
兩人一天冇吃東西,連吵架的力量都欠奉,蹲在道旁發楞。洛天初脫下破草鞋,搔搔腳丫子道:“本金冇有了,隻好找個不利鬼順他一把了。”這時一名妙齡少女從二人麵前走過,鄙夷的瞥了他們一眼,朱雨時諦視著她的胸部道:“我們在統統場子都掛了號,出來就被盯著,底子無從動手,還不如借兩把樸刀,等夜深人靜時做回綠林豪傑。”洛天初不屑道:“你有那賊膽麼?順手牽羊好歹算是技術人,劫道這類惡棍活動我可不做”。朱雨時忍著冇說“實在我們就是惡棍”,苦著臉道:“那你說如何辦,莫非今晚吃西北風去?”洛天初想想道:“行院裡那麼多山珍海味,混出來胡亂吃些就夠醫治肚皮了。”朱雨時冇好氣道:“就我們這身襤褸行頭,出來也會被趕出來。”洛天初道:“你還記得上個月我們在杜家衚衕發明的阿誰狗洞麼,那狗洞直通聚鳳樓的後院,那廚房也在後院,山珍海味還不是手到擒來。吃完再漫步漫步,說不定還能遇見聚鳳樓的花魁,說不定人家還看上我們漂亮不凡的邊幅,要好好接待我們呢。”朱雨時兩眼放光道:“混吃混喝無所謂,要見女人總要麵子一些的。”洛天初點頭道:“我們這就去借幾件衣服,然後去西湖裡洗個澡,早晨就行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