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第一次來這巫州城,安安不曉得之前來過冇有,但她竟彷彿對這裡的地形很熟諳似的,在前麵七拐八彎的走著,一絲躊躇也不帶。
四週一望,不由一陣泄氣,此處恰好是民居堆積之地,地形之龐大,如果個生人來此,隻怕白日也得迷了路,何況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早晨?
她這是要去那裡?
心中一急,從懷裡摸出錠早前在堆棧裡兌換的碎銀子,看也不看,抓了一把塞到更夫手裡,身形一閃,衝向下一個岔道口。
幸虧轉乾坤身法充足矯捷,不然劍晨若要保持遠間隔跟蹤的話,還真有些困難。
更何況,劍晨成心偶然問她到底師承何門何派,安安老是支支吾吾以話題岔開,她所謂的家學淵源,到底如何?
劍晨越跟,迷惑越重。
這才謹慎翼翼,遠遠跟著安安即將消逝的倩影跟了上去。
這麼晚了,安安單獨一人要去哪?
她要去那裡?
劍晨一聽,連拱了拱手道了聲謝,身形一轉,便往更夫所指之處奔去,轉眼,已消逝在三岔道口。
從極暗處俄然迎來如此大量的亮光,劍晨眼睛一花,腳下一步踏錯,竟然與更夫撞在一起。
那更夫被他從背後一拍,嚇了一跳,正把銀子胡亂往懷裡塞,聽到是他,鬆了口氣。
“他走了麼?”
俄然,自另一邊烏黑的巷道裡,傳出一道脆生生的女聲。
目睹就衝要出巷子口,俄然他麵前竟然一亮。
一聲“安安你去那裡”幾近就要從他喉嚨裡衝了出來,突然心念一轉,卻又生生忍住。
倒是那更夫,現在正倒在地上,哎呦哇呀地叫個不斷,燈籠跌在一旁,內裡的火燭傾斜著已經將燈籠紙燒出個大洞,卻也不睬。
更夫手一指,藉著燈籠著火帶來的火光,道:“那邊,那位女人走到那三叉路口,然後左拐,再然後,老頭子就不曉得了。”
劍晨一喜,連詰問:“在那裡?”
朋來堆棧很大,起碼比休寧鎮上的歇息一下堆棧要大了一倍,便是堆棧的大門,也是整整用了八塊五尺見寬的龐大門板方纔閉合起來。
劍晨在前廳冇有見到安安人影,想來已是從這小門出了堆棧。
安安翠綠的身影,早已不知去了那邊,這下,是完整跟丟了。
劍晨在伸出腦袋打量的時候,就已經見到了她翠綠的身影,此時就這麼遠遠地在前麵吊著,保持著既不會等閒讓安安發明,也不輕易跟丟的間隔。
朋來堆棧固然地處巫州城中間四周的繁華地帶,但此時夜已深沉,就連供客人用飯喝酒的前廳,此時也沉寂無聲。
安安本日穿的是翠綠色的衣衫,在月光的輝映下,即便離得有些遠,也仍然非常顯眼。
趕緊運起家法,一個箭步衝了出去。
一起上他也跟出了經曆,曉得這個時候如果不快些,等他也轉到拐角處,安安早不知跑哪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