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妃一聽,心中便有些膩煩。
聽了這婢女的話,陳留郡主這才收了聲,隻做抽啼狀。她抬起紅腫的視線看向這婢女道,“她便是是以痛快,又能如何,她糟蹋我的時候還少了嗎?”那婢女眸子一轉,便低聲在她耳邊道,“郡主,方纔王妃所言,奴婢也聽在耳裡。現在王爺麾下雖有些將領,不過是些武夫莽漢。廬陵雖有世家大族,跟那些都城鼎盛的簪纓之家卻不能相提並論。您想想,又有哪一個能與那霸陵侯世子相較?王妃所說良配,卻萬難辦到。”
那婢女自小奉侍與她,固然有些笨拙,此時也全然明白了。見主子哭的悲傷欲絕,也跟著哭了起來。
想到這裡,方纔平複的表情又開端有些煩躁。
陳留郡主聽婢女這般說道,心中早已恨恨。她猛地站起家,將炕桌上一套粉彩的茶盅全數掃落,又將那炕桌掀翻在地。這纔對那嚇得瑟瑟跪在地上的婢女道,“你覺得她當真是為我著想?她不過是怕王爺納了我。”說到這裡,她羞憤道,“這闔府裡就冇個好東西。我父追封南疆王,我雖孑然一身,卻也是世家出身的嫡長女,他竟想著納我為妾……太妃、太妃她竟還幫著他來勸我。說甚麼老是一家人,必不會虐待了我。這是親姑姑說出來的話嗎?若不是父親在南疆搏命保衛,他們一家能有本日的繁華?太宗天子庶子十幾個,有幾個能有他本日這般繁華?”說到這裡,她又坐回到炕上,伏在那繡著款項蟒的大迎枕上痛哭出聲。
此時,另一名婢女撩了簾子出去,見兩人皆在垂淚,便大驚道,“郡主這是如何了?”又見著一地的碎瓷,炕桌也掀翻在地,她低頭思忖了半晌,便明白了,必是方纔王妃不知如何震驚了郡主的悲傷之處。她咬了咬下唇,走到郡主身邊,低聲道,“郡主,快彆哭了。如果讓內裡的婆子們聽到,不知要在王妃那邊如何編排您呢。王妃素昔看您不慣,您這般痛哭,落在她耳裡,豈不讓她痛快?”
陳留郡主將她送出狄蒼閣後,神采立時變了變。待返回屋內後,便疲勞在了炕上,又垂起淚來。
王妃懶得跟她多話,便問道,“郡主可在?”
無法婆婆發話,便隻能答允下來。
陳留郡主止了哭泣,看了看那婢女,微微點了點頭,又對仍在地上跪著的婢女道,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那婢女便低聲道,“不如求了王爺,與他做平妻。”
王妃放下茶盞便起家攜了她的手,兩人便朝著宴息處走去,一邊走著又道,“mm這麼說可實在是見外了。你既喊我一聲嫂子,我豈能不心疼你。”陳留郡主聽了,隻是低頭淡笑了一下,並未回聲。
這邊正說著,花廳的簾子便被撩了起來,陳留郡主便自內走了出來。見著了王妃,便行了禮,口中道,“給嫂嫂存候,不想勞動了嫂嫂來看我,真是過意不去。”
那婢女穿戴件丁香色的素麵褙子,麵色潤紅,一雙眸子生的如蕩蕩秋波,看的王妃心中一陣膩煩。聽到王妃問話,那婢女便回道,“回娘孃的話,太妃娘娘賜了消渴丹,我家郡主昨日服了那丹丸,本日身上便好了很多。郡主也說,許是春困,身上老是懨懨的。”
見那婢女出了宴息處,她才低聲道,“我又何嘗不知這些?那年先帝壽誕,我曾與王爺前去都城,有幸見了他一麵。彆說是廬陵,便是那滿都城當中,又有誰能與他相較?”說到這裡,她頓了頓又道,“我知你是為我著想。可現在他已娶妻,又在王爺麵前那樣推委,我又能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