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跟著世子來廬陵也月餘,世子身邊可另有服侍的?”
“如何不說話?”見曲蓮沉默,徐氏口氣便重了些,“莫非你竟不肯意?”
“侯爺這話說的可真是好聽。”被裴湛在媳婦與丫頭前如許搶白,徐氏早已變了神采,便道,“現在你兒子身邊隻要一個媳婦兒,你倒三妻四妾的,左一個右一個……”
徐氏睇了她一眼,便將站在屋內一角的夏鳶叫了過來,對曲蓮道,“你本日便把夏鳶領歸去吧。她自小奉侍世子,兩人倒也有些情分,況她一貫本分,也不是那等狐媚魘道之人。有她在你身邊幫襯著,我倒更放心些。”
方進了閣房,裴玉華便擯退了丫環,隻低聲道,“嫂嫂,一會母親如果找你,你可彆去。”
裴湛便道,“既不是他開口要人,你這是上的甚麼心?他本年也不過十九,哪就焦急子嗣之事。”
曲蓮這便領著丹青跟著方媽媽前去崢嶸堂,方出了點翠閣,便聽方媽媽道,“大奶奶,方纔大蜜斯但是來報信?”
裴玉華一愣,便問道,“為何不帶嫂嫂前去?”
徐氏聽了,隻點了點頭,倒也未責備她。又過了一會,方纔又開口,這一次倒是問及薛姨娘之事。
曲蓮不防她如此,心中迷惑,隻跟著她進了閣房。
曲蓮隻低聲應了,並未多說。
曲蓮垂了頭道,“曲蓮不敢違逆夫人,隻是想問夏鳶女人一句。”一邊說著她便昂首看了夏鳶,見她眼中警戒便隻笑了笑道,“夏鳶女人可情願跟我去點翠閣?可情願為世子侍妾?”
徐氏翻開帖子看了看便點頭道,“確是王府的帖子。”待看了日子,便又遊移道,“明日便是正日子,倒有些倉促。”見母親遊移,裴玉華便道,“便是倉促些也無妨。王府既本日來帖,想必是曉得我們昨日方到,也不管帳較甚麼。如果不去,這纔是失了禮。”徐氏聞言便點頭道,“既如此,那明日你便隨我前去吧。”
待他摔簾而去,室內沉寂好久。
見方媽媽出去,裴玉華便不再多說,隻笑著說是跟曲蓮來講說話,既是母親尋她,便不再多留。
曲蓮思忖半晌便道,“許是王府花神宴的帖子。”
裴邵竑聞言錯愕,他看了看低頭的夏鳶,又看看立在一側的曲蓮。
曲蓮看著兩人,臉上淡笑了笑,“侯爺與世子二人交戰多年,既作此籌算,便必有主張。”
曲蓮聞言奇道,“夫報酬何尋我?我又如何不能去?”
第二日,徐氏便帶著裴玉華去了王府。
見徐氏拿了那燙金的帖子,裴玉華便上前奇道,“我們昨日纔到了廬陵,這是誰家的帖子?”一邊說著,還看向曲蓮。
聽到女兒這般扣問,徐氏便瞪了她一眼。
裴湛聞言便蹙了眉道,“但是老邁來跟你要人?”
徐氏氣的神采發白,胸口吃緊的起伏。方媽媽聞聲便疾步走了出去,上前便扶住徐氏給她撫胸順氣,曲蓮方要上前查探,便被端了熱茶的夏鳶一把推開。
他卻涓滴不看她一眼,隻盯著曲蓮。
徐氏聞言臉上便有些怒容,夏鳶站在一邊神采也有些發白,唯有曲蓮臉上仍一片無波無瀾。
直過了半盞茶時候,徐氏才睜了眼,看了看曲蓮,開口道,“你也坐吧。”曲蓮這纔在她劈麵坐下。
第二日用過早膳,曲蓮便跟著裴邵竑前去崢嶸堂存候。待到了徐氏正房,卻見徐氏懨懨的坐在炕上,麵色有些不好。李姨娘正跪坐在踏上給她捶腿。見二人出去,便著李姨娘退了下去,又讓方媽媽給二人搬了椅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