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過了半盞茶時候,徐氏才睜了眼,看了看曲蓮,開口道,“你也坐吧。”曲蓮這纔在她劈麵坐下。
見母親不吭聲,裴玉華便道,“嫂嫂,我們昨日才進城,對當今的情勢摸不著腦筋。你平日便有主張,又與大哥哥朝夕相處,你且對我們說說,這、這廬陵王能夠成事?”
徐氏睇了她一眼,便將站在屋內一角的夏鳶叫了過來,對曲蓮道,“你本日便把夏鳶領歸去吧。她自小奉侍世子,兩人倒也有些情分,況她一貫本分,也不是那等狐媚魘道之人。有她在你身邊幫襯著,我倒更放心些。”
裴邵竑看著她,麵沉如水,終是摔了手中茶盞,拂袖而去。
曲蓮隻低聲應了,並未多說。
曲蓮聞言便點了頭道,“既是如此,女人便跟我一同去吧。”說罷,便辭了徐氏,帶著丹青與夏鳶回了點翠閣。
因陳鬆要住在外院,她正清算著這些日子給他縫的衣裳,想著一會兒便著染萃送去。裴邵竑還未返家,自王府返回的裴玉華便吃緊的到了點翠閣。見了她便倉促的攜了她的手進了內間。
見徐氏拿了那燙金的帖子,裴玉華便上前奇道,“我們昨日纔到了廬陵,這是誰家的帖子?”一邊說著,還看向曲蓮。
待他摔簾而去,室內沉寂好久。
他卻涓滴不看她一眼,隻盯著曲蓮。
裴邵竑聞言錯愕,他看了看低頭的夏鳶,又看看立在一側的曲蓮。
方媽媽一聽便道,“大奶奶便是能諒解夫人便好了。”她思忖了半晌便又道,“本日夫人到了王府,便去拜見了太妃與王妃。王妃倒是敦睦之人,便與夫人說了會話。說話間便曉得了王妃前日剛診出了身孕,夫人便道了喜,又見著了王府世子。說話間,王妃便問起世子子嗣之事,夫人便起了心機。想著世子不日便要出征,這一去也不知何時纔回。世子年事也不小了,這一去更是遲誤很多光陰,如此便想著。”說到此時,方媽媽也有些訕訕,便停了話。
他這一聽,心中便有些瞭然,又替內間的曲蓮擔憂。問道兩人因何事爭論,夏鳶卻不知起因,他便隻能作罷。直到到了校場,也仍在想著這件事。
裴邵竑聞言心中有些警戒,又不能違背母親,便隻得起家應是。待走出宴息處,正看到夏鳶端著托盤過來,便拉了她輕聲扣問。夏鳶見他扣問,猶疑了一下才輕聲道,“昨夜夫人與侯爺說了幾句,便有些爭論。厥後、厥後侯爺便去了薛姨娘處。”
曲蓮上去行了禮,他隻點了點頭,轉向徐氏便問道,“但是有事?”
裴玉華一愣,便問道,“為何不帶嫂嫂前去?”
“侯爺這話說的可真是好聽。”被裴湛在媳婦與丫頭前如許搶白,徐氏早已變了神采,便道,“現在你兒子身邊隻要一個媳婦兒,你倒三妻四妾的,左一個右一個……”
曲蓮聞言奇道,“夫報酬何尋我?我又如何不能去?”
徐氏聽了,隻點了點頭,倒也未責備她。又過了一會,方纔又開口,這一次倒是問及薛姨娘之事。
方進了閣房,裴玉華便擯退了丫環,隻低聲道,“嫂嫂,一會母親如果找你,你可彆去。”
曲蓮一聽,頓了頓,便恭敬道,“回夫人,這到達廬陵方十餘日。統統事物還未安設好,世子又竟日在營中……此時確未顧及到這一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