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湛聞言大怒,走到次子身前,一把攥起了他的衣衿,將他生生的提了起來。一字一句道,“你給我聽清楚了。你是我裴湛的兒子,這些年便是看在你的份上,我對她一向容忍至今。現在你竟想為著你阿誰上不了檯麵的姨娘連父親都不要了?你本身考慮考慮,打你出世,我可曾因你是庶子虐待過你?我長年在外,便是怕夫人怠惰你,這才讓你跟著你姨娘。現在看來,倒是我錯到本日。”
裴邵竑知她夙來殷勤,見她承諾,便放下心來。攬了她上了床榻,細細一番溫存,直至院外響起子時的梆子聲,這才做了罷。
阿瑄受傷後,裴湛便將他安排外院靠近水閣的一個二進院子裡,恰在去往外書房的路上。一進院子,還未轉過影壁,一陣藥香便劈麵而來。待穿過通廊,便見一個小廝手拿葵扇正坐在配房門檻上,麵前擺著一個藥爐子,正滿頭大漢的扇著爐火。
裴邵翊溫聲大驚,他本被裴湛摜在地上,此時也不顧仍未起家,便一把抱住父親的腿,泣聲道,“父親!父親!我知錯了,我知錯了!但憑您叮嚀,隻求您饒了姨娘。我便是自此再不見她也罷。”
裴邵竑隻得恭聲應著,直到曲蓮端了藥來,他方尋了藉口出了崢嶸堂。他本日不需前去營房,又心境煩亂,想著去外書房走了半路卻又折了返來,便乾脆去外院看望阿瑄。
阿瑄見他神采有些有些悒悒,便知貳心中恐有難堪之事,卻也不催促,隻靜等他開口。誰想裴邵竑這一次卻未像上一次那般傾訴苦衷,隻放下茶盞站了起來,自叮囑他好好歇息,便分開了閣房。
天氣恰好,晴空如洗,現在這廬陵城內仍一片寧靜,而在那遠處卻即將迎來一場廝殺。
裴邵竑見狀便蹙了眉,想著這院子裡的小廝怎這般魯莽。
“昆崳山。”裴邵竑說道,頓了頓又道,“當初父親年幼之時,祖父便將他送去那邊習武。”
“可曉得要送去那裡?”曲蓮見他麵色倦怠的倚在床壁處,便開口問道。
裴邵竑聽她勸說,倒也好好用了膳。想著待用膳後,便去給崢嶸堂存候,瞧瞧環境。誰知,待用了早膳兩人到了崢嶸堂,卻冇見著裴劭翊。曲蓮轉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染萃,染萃微微搖了頭,表示不知。
待晚間用了晚膳,曲蓮便自裴邵竑那邊得知,周姨娘已被送出府,裴邵翊也被裴湛關在房中,隻等著過幾日便有人將他帶出府。
畫屏不料他這般感慨,隻要些迷惑,便道,“大人說的也不對,貧苦人家能娶妻已是不易,又拿來的嫡庶之爭。”
這幾年,裴邵翊的竄改他看在眼裡,卻甚少乾與。隻想著他本身心中明白便好,隻未曾想他阿誰姨娘竟這般不堪好歹。
裴邵竑不待他起家,便忙道,“你彆動,謹慎扯了傷口。”一邊說著,便本身扯了矮墩子,在他身邊坐了下來,道,“我不過來看看你,你就彆起來了。”
曲蓮聽他緩緩說著,心中倒也是非常感慨。
他卻隻一笑道,“不過是心中感慨,這嫡庶之爭,上至宮廷侯門,下至布衣百姓,竟都是逃脫不開。”
見他出去,忙起家施禮,卻差點撞翻了那爐子。
裴邵竑問了幾句他的傷勢,兩人又說了會出征之事,待畫屏送了茶出去。裴邵竑接了茶便問道,“這丫頭可還細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