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了蒲月裡,裴邵竑走前給陳鬆尋的教書先生便到了裴府外院。曲蓮便遣了丹青去了外院,給那老秀才送去了束脩,也給陳鬆送了些筆墨紙硯。還未等丹青迴轉,染萃便來通報徐氏那邊有請。
裴湛於仲春中旬入廬陵城,薛姨娘則是在仲春底入府,不過一個多月的時候,竟有了身孕。這讓徐氏感覺非常堵心,自方媽媽來悄聲報了她後,這幾日她便又冇了笑容。連帶著全部府裡,都有些屏聲氣氣。
曲蓮聞言便道,“既然如許,便讓她替了描彩的差事,讓描彩擔起畫屏留下的差事吧。這模樣,你也能鬆快點。”
待陳鬆出了淨房換上了潔淨的衣裳,宴息處的炕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。
曲蓮便帶著染萃到了崢嶸堂,一進崢嶸堂瞥見徐氏,她臉上卻一掃幾日懨懨的神采,顯得有了些精力。又見裴玉華也在,臉上也帶著笑。徐氏見她出去,便笑道,“這月邸報來了,說是侯爺在淮北打了敗仗。”
至於男主,不會比及打完仗才返來的,放心~~~冇幾天就能見到啦~~
曲蓮點了點頭道,“我看薛姨娘也不是決計瞞著,她已是府裡的姨娘,也冇用藥,有身孕也不是甚麼不測的事情。”頓了頓才又道,“恐是怕頭一個月不穩妥,也怕夫人此時難堪她罷了。”
“……前幾日洗衣處的婆子發明薛姨娘房裡的小桃花,一向是自個兒洗著薛姨孃的貼身衣物,內心有些奇特。那些婆子們都是些慣會猜道的人精,一下子便想到了恐怕是薛姨娘小日子冇到,這小桃花替她諱飾,便報了方媽媽。方媽媽也冇張揚,便是在夫人和大奶奶去王府那日,把那小桃花叫到了崢嶸堂。隻是一恐嚇,那小丫頭便哭著說了。”染萃自灶上返來,便報了曲蓮此事。此時見她坐在炕桌前沉吟,又道,“薛姨娘身邊的丫環被夫人尋了個藉口攆走了,薛姨娘便隻在前些日子挑丫頭時挑了小桃花。這丫頭年事小,自是禁不住方媽媽恐嚇,便倒豆子似的都招了出來。”
陳鬆便咧了嘴笑,道:“今天下晌冇甚麼事,翟教頭便讓我們一起比試。我跟翟大哥一組,將他們都贏了下來。”
見天氣垂垂有些黑了,曲蓮便領著陳鬆出了閣房。給他清算了下衣裳,又叮囑了他幾句不要太辛苦。見染萃抱著個點心匣子出來,便對陳鬆道,“這匣子點心,你帶著,也授予你同住的保護們嚐嚐鮮。是本日做的玉簪糕。”
曲蓮點了點頭道,“也不消太費事,撿幾樣他愛吃的做了便是。我隻是瞧著氣候熱了些,前陣子給他做了幾件春裳,本想著讓你給他送疇昔,又想著有幾日不見了,內心倒也想的慌。”
曲蓮見她雖是明白,卻又有些多舌,便沉了臉說了她幾句,這才見她有些訕訕的應了是。
曲蓮聽她這般說,臉上也染了笑意,道,“這真是功德。”
染萃聽了,臉上微紅,卻非常歡暢,便道,“大奶奶放心,染萃必然管好她們。”她說完這句又想起一事,便道,“前幾日大奶奶領返來的丫頭,就是阿誰夫人一塊兒賜了名字叫香川的,奴婢已經教誨一番,瞧著也是個誠懇的,倒是能夠當差了。”
陳鬆聞言,撓著頭想了想道,“翟大哥固然工夫很好,但是翟教頭一貫感覺他有些毛躁。常日裡也隻叮嚀他做一些巡護的差事,有甚麼要緊的事,我瞧著多數還是跟幾位副教頭籌議。”說到這裡,他便有些迷惑,“姐姐問這些做甚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