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此時,斜刺裡俄然橫出一人,一抬手便將即將顛仆的萬詠秋攔腰撐了起來。
曲蓮自是聽了出來,她側目瞧了一眼沈芸,見小女人神采已然煞白,顯是也抓住了萬詠秋話語中的蛛絲馬跡。
她雖說的隱晦,卻字字句句都有所指。
曲蓮頓了頓便道,“潁川侯爺但是與二少爺一向在一塊兒?”
待行到一處假山拐角處,一陣風吹過,葉子嘩啦嘩啦的聲響當中模糊帶了些說話的聲音。
萬詠秋住的院子在紫竹堂火線,如果讓她返回院子,自會與徐氏等人碰上。若她鬨騰起來,不曉得會惹出甚麼事來。
她笑了笑,便對鐘世源道,“不過隨口問問,侯爺不必掛記。”她一邊說著,便轉臉看向萬詠秋。
萬詠秋斂了目光,按捺住狂跳的心頭,卻不知如何答覆。心念電轉之間,立時想起方纔聽到那說話之聲彷彿曲直蓮與另一女子,便忙道,“我、我是來尋大表嫂的,方纔瞧見她往這邊來了,我便追了過來。誰想著,轉過假山,便不見了她的蹤跡。我又不熟諳路,便闖了出去……”
兩人正在說話,無妨院子裡衝出一個月白的身影,細心一瞧倒是萬詠秋。見她眼眶泛紅,身上衣裳也有些破壞,整小我瞧著描述狼狽。曲蓮訝異道,“表女人怎地從那邊出來?這是如何了?”
便是沈芸也驚奇的瞧著她。
“你怎在此處?”裴邵翊開口道,他木著張臉,一雙星眸有些冷酷。
見她這般描述,提了裙子便飛奔了過來,張口便哭喊道,“蜜斯,蜜斯你這是如何了?你這是被誰欺負了!?”
萬詠秋沿著院子中的鵝卵石巷子朝著聽濤院走去。
隻是,徐氏向來不待見裴邵翊,這事兒若捅到紫竹堂去,恐會鬨出一番風雨。曲蓮想了想,便上前扶住她溫聲道,“表女人且先安安身,現在你身上有些狼狽,不若先隨我去嘉禾軒清算一下?我那邊也有素色的衣裳,瞧著你的身材與我……”
“大奶奶這是何意?莫非我家蜜斯被人欺負了,就這般算了?”萬詠秋還未說話,若梅卻瞪著眼嚷嚷道,一邊說著眼眶竟也紅了起來,“我們是自宿州而來,本想著都城裡總有親人能給我家蜜斯做主。我家蜜斯一心一意的奉養孝敬裴夫人,將裴夫人當作母親普通尊敬。可現在,蜜斯在這府裡受了欺負,莫非大奶奶竟是這般息事寧人?!到底是甚麼樣的人,做了這類下作的事情,竟得了大奶奶的包庇?大奶奶這是安得甚麼心?”
萬詠秋瞧著他就這麼走了,不敢置信的瞪大了一雙眸子。
她句句所指是聽濤院當中有人輕浮了她,卻又未曾言說是何人。隻是,除了聽濤院的仆人裴邵翊,又有誰能讓她這般怯懦不肯出口。
幾人紛繁昂首,便見裴邵翊站在幾步外,他的身邊另有一人恰是鐘世源。
想起他手中的馬鞭,萬詠秋氣的渾身顫栗。
萬詠秋便慘淡一笑道,“或是回徐府,或是回宿州罷。”
萬詠秋聽她這般說道,卻咬了下唇,搖了點頭,哽咽道,“多謝大表嫂,詠秋還是分開裴府吧。這裡、這裡實在不能再留下了。”
若梅聽了,也跟著滴下淚來,拉著萬詠秋道,“蜜斯!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。便是分開裴府,也要把這件事清理了!”
還未開口,若梅便感覺身上抖了抖。不過一個輕飄飄的眼神,便讓她自心底感覺發寒。她剛想梗著脖子再嚷嚷幾句,卻覺到手上一緊,立時便明白是自家蜜斯捏了本身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