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嗎？”黃玉郎語氣不善地反問道，“如此說來，沈老爺真將我家府主當作朋友？”

“哦？”洛天瑾佯裝胡塗地驚呼道，“另有一事？”

麵對黃玉郎的咄咄逼問，沈東善的臉上終究閃現出一抹難以名狀的難堪之意。

黃玉郎目無神采，淡淡地回道：“我隻是有些獵奇，沈老爺究竟有幾個‘交誼堪比天高海深’的朋友？如果我家府主算一個，不知金劍塢的金複羽……又算不算另一個？”

他讓洛天瑾當眾在洛凝語和江湖道義之間做出決定，若選“依計行事”，必會傷了洛凝語的心。但若選“將錯就錯”，又會在世人麵前顏麵無存。

“洛府主太客氣了！能為北賢王分憂，是沈或人的福分。”

洛天瑾聽出沈東善話裡有話，反問道：“不知沈老爺想要甚麼？”

“令令媛……八月月朔深夜，被龍羽挾持。沈某很獵奇，倘若當日我冇能可巧碰到他們，冇能救出洛蜜斯……不知八月初二，洛府主又是否會依計行事？還是將錯就錯，遵循龍羽的要求挑起戰端？”

“公然是巾幗不讓鬚眉，沈某佩服！”

沈東善擺手笑道：“沈某在洛陽城已有很多買賣，常日裡冇少依仗洛府主庇佑，故而此次前來，不籌算再做買賣，也不想要宅、要地，對錢更是毫無興趣。”

幾人故作平靜地相視一笑，誰也不再膠葛。

“語兒，不得冒昧！”

“沈老爺，這是……”

此情此景，令世人大惑不解，卻令沈東善麵露一絲感激之色。

……

“洛蜜斯不明啟事，心有曲解也是人之常情。不礙事！不礙事！”沈東善笑盈盈地擺手道，“現在對沈某心存曲解的，遠不止洛蜜斯一人。比擬於有些人難以入耳的汙言穢語，洛蜜斯的話，已是非常客氣了。嗬嗬……”

“沈老爺千萬不要曲解，黃玉郎脾氣樸重，一貫快人快語，但他絕無歹意。”洛天瑾風輕雲淡地笑道，“他隻是心有迷惑，想找沈老爺討句實話，以求放心罷了。”

“當然是依計行事！”

“黃六爺此話何意？沈某如何越聽越胡塗了？”沈東善處變不驚，神情淡然地反問道，“莫非你們不信賴我？”

言至於此，沈東善又將目光轉向洛天瑾，似笑非笑地說道：“洛府主莫非忘了？西京之事，並非沈某主動插手，而是受你之邀，方纔不避刀斧、不吝名節，大力互助。”

沈東善自知洵溱、洛凝語是在為洛天瑾得救，而他方纔的“困難”，也讓洛天瑾嚐到“擺佈難堪”的滋味，想來也算“以牙還牙”，故而不再窮追猛問。

“嘶！”

“哈哈……”

思來想去，實在兩難。

“沈老爺的解釋未免太對付了些……”

“那誰又能包管，我們會不會是他和金複羽打算的一部分？”黃玉郎點頭道，“沈老爺若真把我們當作朋友，此事為何不提早奉告我們？”

見黃玉郎將信將疑，沈東善擺手笑道：“實在沈某本日前來，恰是要將此事奉告洛府主，卻不料被黃六爺先發製人。嗬嗬……”

黃玉郎開門見山，直接挑明心中迷惑，令在坐的其彆人不由神采微變。

沈東善淡然一笑，目光不經意地瞥向洛凝語，眼中不由出現一抹猜疑之色，躊躇再三，方纔向洛天瑾問道：“洛府主，實在沈某也有一事不明，隻不知……當不當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