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水入口，秦明倒是眉心一皺，麵泛一絲古怪之意，在金複羽饒有興趣的眼神下，秦明勉為其難地“咕咚”一聲，將滿口苦茶囫圇吞下。

入夜，映天樓褪去白日的喧嘩，垂垂歸於安好。

“金塢主所言極是。”秦明如有所思地點頭道，“我們雖有乞降之心，但難保他們無殺人之意。”

見狀，秦明的神采突然一變，眼中刹時發作出一股滔天之怒。

“砰、砰砰！”

見狀，秦明不由收回一聲感喟，無法道：“曆經一番心血，本已在江湖中對少林寺和賢王府構成莫大的壓力，卻不料半路竟鬨出這麼一檔子事。成果‘玄水下卷’尚無蹤跡，卻被少林倒打一耙，我河西秦氏反倒成了卑鄙小人？”

秦明大手一揮，轉而朝金複羽義正言辭地拱手說道：“不管是為了秦家的莊嚴，還是為了‘玄水下卷’，明日我隻要一條路可走，便是與他們對抗到底！除非他們肯主動讓步，不然秦某定然誓死不休！”

“少林寺的十一名和尚……”金複羽目光如劍，直直地盯著秦明的雙眼，彷彿要洞穿他的內心，“真不是你派人殺的？”

“恰是為秦府主籌辦的。”金複羽淡淡一笑，揮手請秦明入坐，又道，“來嚐嚐，我靜江苦茶的滋味如何？”

“如此說來，秦府主並不想與賢王府、六大門派拚個魚死網破？”

說罷，秦明神采一稟，低聲道：“更何況，當初放出流言誹謗少林的主張……還要多虧金塢主指導，秦某又豈能陽奉陰違？”

“不錯！”秦明應道，“固然辰州之事，我秦家並未直接參與，但這段時候我卻在江湖中收到一些風聲。辰州之事……彷彿疑點重重。”

“如有半句虛言，我願天打雷劈！”秦明指天誓日，言之鑿鑿。

似是看出秦明心中的疑慮，金複羽幽幽解釋道：“秦府主雖光亮磊落，但少林寺又豈肯善罷甘休？另有以洛天瑾為首的其他門派，他們此番殺氣騰騰而來，究竟抱著何種心機？莫非……真的是為十一名和尚討回公道嗎？”

“這……”

說罷，秦明稍稍躊躇一番，又道:“更何況，依本日景象，其他三家彷彿……亦無戰意。”

二人倉促酬酢幾句，隨之相互告彆。

“無憑無據，就把十一條性命栽在我頭上，此事未免也……”

秦明大笑道，“秦某在來之前，便已悄悄盤算主張，待與你籌議出對策後，便連夜去拜見唐總管、騰族長以及陸公子。事到現在，我們都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，一榮俱榮，一損俱損。必將同氣連枝，共同進退，不然心存芥蒂，各懷鬼胎，畢竟雞飛蛋打，唇亡齒寒。”

“恰是！”秦明正色道，“試想，當日你們留在桃花塢的弟子，能有多少人？又有幾人是一流妙手？既然是在敵眾我寡的景象下，又豈能反殺慧春、呂泰、陳雍，重傷胥準、許衡這些妙手？”

“為十一名和尚報仇，眼下已變成他們名正言順的燈號。實則，他們的真正目標是將我們……”金複羽的話戛但是止，隨後他用手在本身的脖子上悄悄一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