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不但單是福和糧莊的大掌櫃,並且還是你所住的那間龍安堆棧的大掌櫃。”洵溱笑道,“你來此多時,想必必然聽過霍都城第一富賈‘龍老爺’的大名吧?”
“你想如何樣?”柳尋衣謹慎防備著身後的刀手,手中的寶劍再度握緊幾分,環顧四周,乘機突圍。
所謂進廟拜神,柳尋衣深夜突入與理不公,遂一個躍身跪倒在佛像前,非常地虔誠低聲唸叨:“深夜告饒,還望恕罪!”
柳尋衣一見洵溱,腦中頓時一陣發懵,不過他很快便反應過來,心中頗不是滋味地感喟道:“他們隻是傀儡,而你纔是真正的幕後主使。實在我早在霍都見到你的時候,就應當想到,你的呈現絕非可巧……”
固然柳尋衣大要上平靜自如,但實際上他的內心現在倒是極不平靜。令他最焦炙的並非是本身中了埋伏,而是他想不通本身為甚麼會中埋伏?他的打算重新至尾都未曾在任何人麵前提起過,這些西域人又是如何事前得知,並提早設伏的呢?
現在,柳尋衣俄然回想起方纔在天王殿,老衲勸他從哪來就回哪去。現在俄然明白那些話的真正企圖,實在是想救他一命。隻可惜柳尋衣癡頑,冇能貫穿老衲話中的深意,害本身身陷囹圄。
來人竟是本日他在福和糧莊與老徐告彆時,剛巧有過一麵之緣的糧鋪大掌櫃。
火把將法場照得亮如白天,柳尋衣憤然轉頭,朝那被綁在柱子上的人影望去,卻見柱子上所綁的清楚就是一個穿戴衣服的稻草假人。
夜幕蒼穹,月明星稀。
“公然是你們!”柳尋衣目工夫寒地盯著四周虎視眈眈的刀手,冷聲道,“是你們擄走了曹欽的公子?”
柳尋衣緩緩向後退了幾步,隨即腳下一頓,驀地躍出一個箭步,敏捷繞過佛像,從天王殿的後門躥了出去。
“是你?”
柳尋衣並未正麵答覆,而是靈機一動,反問道:“你如何曉得我徹夜會來這兒?”
抬眼望去,但見天王殿內,四大天王分立擺佈,正北方位是彌勒和韋陀的正反泥胎身,不過四大天王和兩尊佛像現在都已經變的班駁不堪,早已看不出本來的色彩,乃至連眼耳口鼻都因為年久失修,變的有些恍惚。而在彌勒佛前的供台上,殘破的香爐中現在竟斜插著三根高香。
羅漢堂外有一處占地五畝的露天法場。前麵的悟禪居則是沿山而建,鱗次櫛比建有禪房數十間,以供羅漢寺內的僧侶和外來的香客安息。
捲菸嫋嫋,隨風而散,殿內滿盈的異香恰是由此而來。
柳尋衣分開天王殿後不久,烏黑的殿內倒是俄然傳出一道淡淡的感喟。
“不怕死就固然來嚐嚐!”柳尋衣麵無懼色,凝聲道。
“施主既是偶然,那就請速速拜彆吧!”老衲獨自打斷柳尋衣的酬酢,淡淡地說道,“菩提本無樹,明鏡亦非台。本來無一物,那邊惹灰塵?施主從哪來,就回哪去吧!”說罷,老衲一翻身便又重新躺入一片烏黑中。
跟著衰老的聲音緩緩響起,柳尋衣模糊看到在天王雕塑腳下,一道恍惚不清的身影正緩緩坐起家來。藉著昏黃月色,柳尋衣勉強能看出那是一名身著陳舊僧袍,鬚髮皆白的老衲人。
一身黑衣的柳尋衣神不知鬼不覺地分開龍安堆棧,暗藏出城,一起向西直奔羅漢寺。
“龍老爺?他就是龍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