緊接著,漫天風雪當中,一人頭戴鬥笠,身披蓑衣,手提三尺藏刀,疾行而來。
此中,有兩人身負重傷,一個被簡仲砍掉左手,疼的撕心裂肺。另一個被簡仲一刀洞穿側肋,血流不止。彆的兩人傷勢稍緩,不過一樣傷痕累累,渾身狼籍。
半空中,他猖獗地揮動長刀,舞出一張由刀光構成的銀色“大網”,自下而上,直撲從天而降的簡仲。
“說這麼多廢話,不過是想救他歸去。”簡仲不慌不忙地將竹簍放下,緩緩抽出腰間的藏刀,挑釁道,“轉世靈童就在竹簍當中,有本領本身來取。不過要先問問我手中的刀答不承諾?”
簡仲滿眼不屑,身形騰空倒轉,頭下腳上,藏刀疾出,彷彿蛟龍入海,鳳破九天,筆挺地迎上念喜的刀網。
“施主,你……”
“鏗鏗鏗!”
終究,在念喜的一個纖細馬腳麵前,簡仲抓住機遇,乘機而動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發揮雷霆一擊,千鈞之力集於一刀之下,隻聽“噗”的一聲輕響,簡仲快刀一閃,硬是將念喜的腦袋,順著眉心活生生地劈成兩半。
一百回合下來,兩邊互有毀傷,隻不過比擬起簡仲的皮外傷,四名喇嘛的傷勢則要嚴峻很多。
“無膽鼠輩,貪恐怕死!哼!”
“我道大昭寺的紫衣上師武功如何了得?本來不過是花拳繡腿,與藏王鬥場裡那些莽夫無甚辨彆。”簡仲越打越自傲,轉眼間已由防轉攻,主動追擊,不但將四名紫衣喇嘛的步地完整打亂,更將他們逼的連連敗退,“比起中原少林的達摩院,你們還差的遠,乃至比羅漢堂的那些禿頂僧也強不了多少。”
簡仲武功極高,不但內力薄弱,延綿不斷,招式更是刁鑽古怪,千變萬化,令人防不堪防。
簡仲對小僧的慈悲心嗤之以鼻,嘲笑道:“若真是緣分天定,你身為吐蕃活佛,為何天都不肯救你?反而要眼睜睜地看你墜入險境?”
“便是如此,施主便應當曉得轉世靈童對吐蕃而言,意義何其嚴峻?”念喜勸道,“施主豈敢逆天行事,私即將靈童帶走?”
此中,身負重傷的兩人因為閃避不及,一個被刀鋒堵截咽喉,一個被勁氣震碎五臟,二人連一聲慘叫都將來得及收回,便已一命嗚呼,魂歸地府。
“便是漢人,又為何要幫他們?”簡仲詰責道,“莫非你看不出我也是漢人嗎?”
“歸元無二路,便利有多門。”小僧不喜不悲,淡淡地回道,“小僧與你有緣,必定與你相聚。在你看來,是你挾持小僧,可在小僧看來,是我度化於你。”
整整一夜,他悄悄地盤坐在竹簍中,心神入定,默誦經文,彷彿在為亡魂超度,又好似在為肮臟的人間洗滌罪過。
“若真如此,當施主碰到一個比本身更加凶惡的人,又當如何?”小僧反問道。
“是。”念喜點頭道,“貧僧出世於揚州。”
“天理昭昭,報應不爽。施主,小僧再次勸說你,放下屠刀……”
他凝睇著雪地中的四具屍身,回身漸漸悠悠地來到竹簍旁,聽到小僧又在喃喃誦經,不由輕視一笑,諷刺道:“方纔他們還是四個有說有笑的大活人,轉眼間已變成四具冷冰冰的屍身。敢問活佛,他們的命,究竟是天定?還是我手中的刀定?”
身形一輕,一躍數丈,簡仲的右腳猛地在雪地中向前一踢,被風雪覆蓋的一把藏刀驟但是起,“嗖”的一聲,直射惶惑而逃的紫衣喇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