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尋衣的猜疑,對簡仲來講如同癡人說夢,的確不成理喻。他鄙棄柳尋衣的婦人之仁,更不屑於他的假仁假義。
此時,簡仲的藏刀,仍然死死地抵在柳尋衣的小腹上。隻不過,在鋒利的刀刃和荏弱的肌膚之間,卻隔絕著一層薄薄的青絲軟甲。
一時候,峽穀內金戈鐵馬,陣容不竭,六合間虎嘯龍吟,蕩氣不斷。
“呼!”
兩邊仍不分勝負,互為伯仲。比擬於柳尋衣的不卑不亢,平靜自如,簡仲卻越打越心驚,越打越駭然。
柳尋衣、簡仲見此景象,皆知對方心機,更知“狹路相逢勇者勝”的事理。
“老天爺不讓我死,是想留著我這條命替天行道。”柳尋衣凝聲道,“簡仲,你構造算儘,不但讓我做你的替死鬼,並且還殘暴地殛斃湯聰,讓他痛不欲生地煎熬一天一夜。此仇不報,我枉生為人。”
此言一出,簡仲的內心頓時瞭然統統。他臉上的“無辜”之色刹時煙消雲散,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陰冷砭骨的殺意。
“野火燒不儘,東風吹又生。放虎歸山,後患無窮。”簡仲微微眯起雙眼,彆有深意地盯著悲忿交集的柳尋衣,似笑非笑地說道,“不知這個答案,柳門主是否對勁?”
說話的工夫,柳尋衣已來到簡仲身前,二人相距不過數米之遙,四目相對,寒光閃動,氛圍說不出的壓抑。
在簡仲難以名狀的龐大神情下,柳尋衣冷冷一笑,隨之緩緩低下頭去。
“嗤!”
“噗!”
簡仲速率極快,但柳尋衣的反應也涓滴不慢。
隻可惜,簡仲低估了柳尋衣殺他的決計。
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,就憑你也想和我鬥?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,接招!”
並非簡仲定力不敷,隻因他方纔力戰四大紫衣喇嘛,力量耗損頗大,此時又與柳尋衣鏖戰三百回合,內力更是喪失殆儘,眼下已是精疲力竭,強弩之末,情勢岌岌可危。
最成心機的是,柳尋衣和簡仲在刀出如虎,風馳電掣的狠惡比武中,招式倒是變幻不竭,相互之間奇招頻出,步步刁鑽。
一道道微弱而淩厲的刀氣,穿越於漫天飛雪的峽穀當中。勢如水火的比武,你死我活的廝殺,針鋒相對,短兵相接,血濺七尺,刀覆十丈。
“柳尋衣,你比我設想中更成心機,也更有本領。”簡仲不再粉飾本身的身份,哼笑道,“吐蕃八王公然是一群酒囊飯袋,中看不頂用,竟連一個小小的蟊賊都對於不了。”
簡仲久經殺場,早已練出一身臨危不懼的本領。
“你早就曉得佛蓮子是轉世靈童,你替金劍塢辦事,用心瞞著我們,我能夠視為各為其主。”一想起湯聰,柳尋衣內心的肝火便按捺不住地噴湧而出,乃至於他看向簡仲的眼神開端變的愈發狠戾,語氣也越來越猙獰,“但我不明白,你明顯已經到手,為何要在天榕寺撤除湯聰?以你的城府、武功,大可將其拋棄,或者將其逼退,又為何非要置他於死地?”
“柳……柳尋衣?”
反觀簡仲的藏刀,卻在刺破柳尋衣衣袍的刹時,未能如願以償地插入血肉之軀,而是不由自主地向外一偏,繼而擦著柳尋衣的小腹劃了出去。
柳尋衣底子不給簡仲喘氣之機,話音未落已是飛身而至,與此同時,漫天刀影再度鋪天蓋地,直撲簡仲而來。
簡仲連變數招,堪堪逼退柳尋衣的猛攻,隨之飛身急退,滿眼錯愕地望著柳尋衣,叱問道:“柳尋衣,你究竟是甚麼人?還不從實招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