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塢主所言甚是！柳尋衣的出身和經曆導致其背後的權勢錯綜龐大……”

萬幸宋玉和丁傲曉得審時度勢，彆離攔下針鋒相對的冷依依和董宵兒，製止越鬨越大。

“塢主在此，豈容你們猖獗？太冇端方了！”

言至於此，金複羽的眼中驀地閃過一道駭人精光，直令思路萬千的宋玉幾人冇出處地感到一陣後脊發涼。

“如果你是微不敷道的江湖末流，大可指著柳尋衣的鼻子破口痛罵，完整不必擔憂他抨擊。可如果你是雄踞一方的武林巨擘，哪怕你冇有獲咎柳尋衣，也要謹慎防備他會不會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對你趕儘撲滅。”

“咳咳！”

“這……”金複羽一語中的，直令宋玉四人五味雜陳，不知所言。

“一言以蔽之，柳尋衣遠不像大要看上去那麼孱羸。恰好相反，他比當年的洛天瑾……更狡猾，更狠絕，也更可駭！”

“非也！”一向沉默不語的金複羽幽幽開口，立時令各抒己見的宋玉幾人溫馨下來，“陸庭湘不是聰明，而是狡猾。丁傲方纔說左弘軒和妙安之以是冇有表態，是因為他們仍在躊躇？實在不然，陸庭湘能看清的局勢，左掌門和妙安師太又豈會看不通透？他們之以是冇有倉促向我示好，是因為他們懂進退、知榮辱。說穿了，是因為他們的臉皮……遠不及陸庭湘那般厚。至於陸庭湘……他挑選向我示好，也不是因為內心多麼神馳，隻因柳尋衣不肯接管他罷了。倘若他像秦苦一樣，被柳尋衣視為手足兄弟，在丹楓園如魚得水，試問本日我們又會不會看到這封涕淚橫流的自薦信？”

金複羽極少如此直言不諱地攻訐一小我，饒是一貫沉穩的宋玉也不免感到臉上一陣發燙。

……

“謝玄多麼奸刁？現在不肯接管，是因為他信不過陸庭湘。可一旦塢主和陸庭湘的乾係分裂，謝玄必然換上另一副嘴臉，對陸庭湘死力拉攏。”丁傲對董宵兒的癡頑既憤怒又無法。

“這段時候我苦思很久，發明‘輕視’二字最為要緊。”金複羽持續道，“他用所謂的‘知己’、‘道義’、‘情懷’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，將本身假裝的近乎天衣無縫，乃至於統統人都不害怕他，乃至一想到他的‘知己未泯’和‘恪守道義’就會不自發地輕視他，諷刺他。統統人都感覺本身能在這片江湖安身是因為夠狠，是以打骨子裡瞧不起柳尋衣的婦人之仁。但究竟是，柳尋衣比統統瞧不起他的人都要狠，並且狠很多。更首要的是，他的本領配得上他的狠，而大部分人隻是嘴硬，至於真才實學……的確是個笑話。大部分人不敢與江湖異教為敵，卻敢與王謝樸重結仇，為何？因為江湖異教殺人不眨眼，對待仇敵一貫斬草除根，毫不包涵。反觀王謝樸重，多數會給人一次改過改過的機遇，秉承所謂的‘以德抱怨’。至於柳尋衣，他對待仇敵何止心軟一次？那位‘天機侯’秦衛就是最好的例子，他多次三番暗害柳尋衣，柳尋衣卻始終不忍殺他。試想，此人若犯在你們手中，恐怕早已死上百次千次了。”

“塢主千萬不要妄自陋劣！”

“可你們剛剛纔說，謝玄不肯接管他……”

“大奸似忠，大偽似真，大惡似善。柳尋衣不愧是洛天瑾的兒子，往上爬的手腕不但和洛天瑾如出一轍，乃至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。”金複羽凝聲道，“柳尋衣用重情重義的虛假裝點本身，給我們一個小覷他的來由，他則出其不料，攻其不備，在統統人反應過來之前搶先達到本身的目標。實則，這些年死在他手裡的人不比你們任何一名少。你們無妨細細回想，柳尋衣的仁慈和道義並非一視同仁，而是因人而異。他以德抱怨的多數是一些無關痛癢，或者對其構不成威脅的宵小之輩。而那些真正能令其死無葬身之地的敵手，柳尋衣殺得潔淨利落，一個也冇有放過。更有甚者，他殺人的手腕遠比很多窮凶極惡之徒更加殘暴。好似……在唐古拉山被他活生生割下頭顱的簡仲，另有被他用劍柄洞穿胸腹的清風，如此血腥殘暴的虐殺，又豈是善類所為？他殺了權勢滔天的清風，卻放過日暮窮途淩瀟瀟，既處理了大患，又留下了雋譽，莫非還不敷以申明題目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