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唐蓮1_第七節 情孝難擇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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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若大驚失容,這些年來,父親各式唾罵,文弱寒微,覺得是本身無才無能,父親恨鐵不成鋼,對父親亦是積怨極深,冇想到父親的目光竟是這般深遠,在這存亡之際,才方知父親良苦用心,一時之間,哽咽不斷,衝動萬分,竟不知所言。

“你若一時心軟,不將此處燒為高山,今後交趾百姓定將我與曲覽拉棺鞭屍,挫骨揚灰,我死亦不得瞑目。你記取文若,人活一世,無愧六合,為社稷福,為百姓謀,天無絕人之路,你是為父平生之幸,要好好活下去,活下去。”

陳卿嗣死死抓著木凳,不讓身材落空節製,文若見父親嘔血不知,知壽數將儘,渾身抖擻道:“那父親為何不讓陳富運這黃金,我身為人子,連母親生前最後一麵都未曾見得,你好狠的心!好狠的心!”文若放聲嚎道。

陳卿嗣聽後,哼了一聲,撇了撇嘴,不屑說道:“牲口,你就冇有發明,陳富是朝廷派來暗自監督我與曲覽之人?”

文若緊扣雙拳,說道:“將軍不必擔憂,文若願立軍令狀,若子時之前,曲覽未曾呈現長史府四周,文若甘受軍法措置。”

“多虧這甘泉識時務,如果甘錳方纔袖手旁觀,彆說是交趾城,如果斷了臂膀,就連虎帳也走不出半步。”文若右手死死抓著左臂,駕馬而行,慌亂當中,思來想去,隻覺心中戰略仍不敷以自保,自言自語道:“如果我將曲覽誘出都護府,甘錳必定大勝,就算我幸運逃離交趾,過後必會被馬隊追殺,驅狼吞虎之計隻能脫身,卻不能自保,如不能讓曲甘兩敗俱傷,我亦死無葬身之地。”

“莫非欺侮王妃之事,亦是父親算計之事?”文若驚詫道。

甘泉一聽,立覺不妙,上前勸止道:“父親,依墨女人好歹是文若之妻,怎可這般?”

“是,父親。”甘泉回過身,大手一揮,令旗舞動,眾士卒紛繁讓路。渾身染血的文若顫顫巍巍從馬車走出,懷中彷彿抱著一人,夜雨當中,甘泉看不清那人臉龐,隻得待文若走近後細細察看。

“父親,您這是要讒諂而於萬劫不複啊父親!”文若淚已乾枯,雙目滲血。

大雨雖驟,但冇法澆滅長史府升騰的火焰,這裡就像一座從未有人居住的廢墟,隻剩滾滾黑煙。文若在父母屋前磕了三個響頭,抱起依墨冰冷屍身,駕著馬車,直奔甘錳虎帳去了。

“陳文若,他來做甚麼?叮嚀擺佈,叫他過來。”甘錳滿臉絡腮髯毛,說話聲如鑿山劈地,哄而粗暴,一雙濃眉虎眼在夜雨當中格外鋒利。

“父親,是文若。”甘泉頭頂金盔,從中軍一步上前,請命將台。

文若哭得不省人事,幾經昏迷,一雙眼睛彷彿被挖空普通,渾身顫抖抓著母親屍身,甘願信賴這隻是一場惡夢,卻不管如何也冇法從這夢魘中脫身。

甘錳伸手擋住了甘泉,眼睛一向盯著文若不放,大聲道:“請!”

依墨見文若一身血漬,上前擔憂問道:“夫君這是那裡受傷了,如何會如狼狽?”

恍然間,文若左臂被那劍鋒割破一條巴掌寬的口兒。文若渾身一抖,尚未從斷臂的憬悟中復甦過來,一夜之間,喪失三親,心中之痛,就算自斷雙臂,又怎能就此減緩?從他決定為保父親屍體而殺死依墨那一刻起,文若便知,每向前一步,皆是絕命死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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