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唐蓮1_第七節 情孝難擇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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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陳文若,他來做甚麼?叮嚀擺佈,叫他過來。”甘錳滿臉絡腮髯毛,說話聲如鑿山劈地,哄而粗暴,一雙濃眉虎眼在夜雨當中格外鋒利。

“不錯。”陳卿嗣閉眼悔歎道。

“第一件事,我要你馬上騎快馬直奔姚州,這裡到姚州最快也要七日,本日已是十仲春旬日,那些黃金已來不及運送,你務需求將那份手劄務必交到西寧王手中;如若不能及時趕到,城破被陷,你也定要找到西寧王世子唐生,助他逃離險境,返還朝廷,兒可銘記於心?”

曲覽身著素衣,在府中正堂安坐如山,聽風雷,品佳釀,身後婢女二十二人,皆是低頭撫扇,靜若琶葉,隻聽府外大鬨,半子血染圓袍連滾帶爬哭喊出去。曲覽心頭一驚,將文若攙起,勸其細細道來。

“那你為何不將王妃之事早早奉告母親!母親在府中含辛茹苦近十年,的確生不如死!你們呢?口口聲聲為李唐宗室,為天下社稷,殊不知是為了祖上陰功,為了官爵奉祿,你身為人夫,竟害她慚愧而死,含怨而終,莫非這些李姓王爵是人,是忠魂傲骨,我們這些凡人便是盤上棋子,任你們隨便捨棄?”

“母親為何會死?為何死得這般殘暴?是父親所為?還是母親身尋短見?為何上天如此不公,我好不輕易長大成人,我既不能救父親於病危當中,亦不能讓母親壽終正寢,我活著又有何意義?”

文若大驚失容,這些年來,父親各式唾罵,文弱寒微,覺得是本身無才無能,父親恨鐵不成鋼,對父親亦是積怨極深,冇想到父親的目光竟是這般深遠,在這存亡之際,才方知父親良苦用心,一時之間,哽咽不斷,衝動萬分,竟不知所言。

陳卿嗣哀歎閉眼歎道:“天下之人,何人不羨團聚完竣?何人願受妻離子散?若天下不寧,國土破裂,身為朝廷官吏,一家之滿又有何意?”

甘錳一聽,此計連環相扣,毫無馬腳,不由暗自點頭道:“好!好戰略!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!”

文若也不知甘錳此言是真是假,隻得昂首稱謝,辭了甘泉,將依墨屍首抱回馬車,單獨拜彆,奔向都護府。

“多數督。”文若話不成句,聲嘶力竭,乾枯的嗓音好似十幾天都冇有喝水,抱著滲血的左臂縱淚哭道:“嶽丈大人,甘錳親率三千巡防步兵突襲長史府,火弩齊射,父親寡不敵眾,長史府岌岌可危,我冒死衝殺出府,父親和依墨仍在府中死守,求嶽丈大人速速出兵援救。”

那寶劍在空中畫出一道光扇,將空中下墜的雨點切得粉碎。甘泉雖知父親心機,但勝負未分之前,哪能折了聯盟手足?就算文若演的是苦肉計,甘家毫不能在此時獲咎了長史府。

“既是姻親,父親當年為何當眾欺侮西寧王妃?”

“你母親知我用心,自發十年來被矇在鼓裏,既心如死灰,又對我不起,因不忍看我病死,故先我一步而去。”說著,陳卿嗣臉上滑過兩行清淚。

陳卿嗣話未說完,瞳孔微張,指著文若額頭,放手死去。文若見父親冇了呼吸,麵色猙獰,死不瞑目,胸中俄然一陣劇痛,肺疾複發,當既昏死疇昔。待到文若醒來,疾病雖褪,可心中無底之痛苦苦冇法停歇,文若跪在地上,替父親雙眼蒙去,將父母二人屍身合為一處,叩首大哭,磕得滿頭鮮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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