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兄長,弟弟想問,你口中幾次唸叨的‘你摸’是誰呀?”卓雅用心刁莫非。
“不知裴兄有何高見?”唐生虔誠問道。
“兄長將性命拜托,弟銘記信賴,隻不過,愚弟無能,再在這山中死守下去,舊疾複發,恐怕活不過幾日了。”
“卓賢弟?”文若將這兩字咬得清清楚楚,冷聲一笑,歪看著卓雅,頗具深意地反問了一句,哼哼一聲,笑而不語。卓雅聽出文若這陰沉森不懷美意的語氣,自知被看破了女兒之身,心中窩火,一臉笑意刹時跑到九霄雲外去了。
說罷,文若踉蹌起家,拾起火把,沿著唐生萍蹤,下山尋他去了。
卓雅哪肯罷休,頓時火冒三丈,上前要打,唐生見其力大,從速上前攔下,好言相勸道:“卓兄高抬貴手,再動起手來,不免傷了和藹。”
卓雅搖扭捏擺走了小一會兒,聽不見身後腳步聲,轉頭才發明,這兩人一站一坐,渾不睬她,隻得原路跑回,嘴邊嚷嚷道:“二位哥哥如何不走了?”
“年事多少,照實說來。”卓雅對勁地擺佈晃腦,像個教書先生,奸刁問道。
文若深喘幾聲,乾嘔嚥氣,胸中火燎,苦澀道:“兄長,吐蕃與六詔聯手來犯,攻破姚州,已有整整四日,算下來,朝廷雄師也該來援,可你我兄弟在山中守了數日,仍不見城外有何風吹草動。依弟所見,朝廷已知姚州淪亡,十之八九,不會出兵來援。”
“有嗎?我有瞞著兄長嗎?”卓雅傻傻睜著端倪,無辜地攤動手。
“這野丫頭年齡不大,哪來這麼大的力量?”文若強忍咳嗽,冒著一頭盜汗,緩緩爬起家來,佝僂著背,強壓聲色道:“山野匹夫,僅此罷了。”
唐生套著厚厚獸皮大衣,裹成蝶蛹,看似捲曲熟睡,實則是喘病又犯,加上氛圍潮冷,體內如灼如燒,久久不能安寐。文若偶爾聽到唐生走近,心想定是有事相問,乾脆道:“兄長有何叮嚀,但說無妨。”
“金銀犬馬,享之不儘,綾羅綢緞,用之不竭。”
唐生身著緊身鎧甲,以抵抗山中寒氣,見卓雅躺在地上,呼吸均勻,跨步走到文若身邊,見文若一臉病怏,冇忍打攪,背後走開。
“你若視我為兄,也要視裴兄為長,唐生雖是朝廷郡王之子,但你我兄弟若想活命,必須依仗裴兄,你年幼無知,要給裴兄叩首施禮,以示誠意。”
三人在林中繞了半日,尋得一片被伐砍成樁的圓木樹墩。卓雅可不想停下,玩得正努力呢,執意要走,唐生不顧尊位,上前挽留,卻被文若攔下。文若知唐生擔憂,衝他點點頭,使了個眼色,讓唐生先去歇息,本身則緊跟在卓雅身後。走了十米開外,文若俄然愣住腳,如樹藤紮根般不再挪動半步。
說罷,狂笑不止的卓雅斷氣似的,嗚呼半天,好不輕易止住笑容,背過身去,躲在一旁,強忍不笑。文若被唐生這麼胡亂一誇,又被卓雅這麼囫圇一笑,臉上忽明忽暗,甚為尷尬,本想完整解釋清楚,卻見麵前唐生一本端莊地望著本身,眼中儘是崇拜,一時之間,文若竟也語塞凝噎,不知所措趕緊對付幾句道:“殿下,文若生得醜惡,已是定命,殿下仁厚,還請殿下放鄙人一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