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唐蓮1_第一節 長史之子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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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他是個大贓官啊。”文若不平道。

陳富笑笑坐下,對勁地問道:“那少爺可體味曲覽大人?”

“少爺,您這話是從何提及?”陳富音韻悠悠,眉微一蹙,支著小指,四根指頭捋著鬍子。

“比如說風俗膠葛,蠻漢互不尊敬,衝突愈演愈烈,曲覽第一時候出麵化解,停歇戰事,化兵戈為財寶;再比如,外族強大,漢人外遷,人丁流失,兵卒減少,曲覽就必須從中挑起事端,操縱兩稅鹽鐵等民用,引發蠻漢失衡。總而言之,這擺佈此中的火候要恰到好處,稍有偏差,就會激起民變,有如此手腕,方可保邊疆二十年承平。百姓說其貪,也隻是片麵,朝廷留他的代價也在於此,換小我來做,一定能比得過曲覽,以是,少爺您身為長史之子,隻可憐憫百姓之苦,萬不成跟從百姓之言呐。”

整座城池甚為沉悶,好似垂垂沉入廣袤湖水的廢址普通。說來也怪,城東城西這般死寂,可這城北的西江巷倒是天上地下,熱烈得緊。

“偶然清官一定是能吏,贓官也一定不是良臣呐。”陳富亮起袖子,扶著髯毛,看他得意其樂的模樣,胸中風雲已起。

“那少爺今晚還不回府嗎?”

“能又如何,不能又如何?乾我何事?”文若胸中羞憤之情尚未褪去,隻得強詞奪理道。

櫃坊大門朝東,酥風噴薄,大敞四開,門梁之頂高懸“和藹生財”金鑲巨匾,兩株細弱的大紅酸聳峙於外,高約一丈半,一左一右,高度剛好相稱。金匾之下,一名長髯白髮老翁長年立足於商客伴計之間,格外埠惹人耳目,這白叟神采奕奕,猶似丁壯,腰桿矗立,雙足如根,擺佈來客拜訪,不管對方尊卑貴賤,白叟皆是拱手作揖,笑語相迎,腳下倒是分寸不動。身後三十餘名伴計環繞而行,疾步倉促,剛巧與陳富錯開,外人看上去,好似這些年青小夥繞著老頭打轉,決計嬉鬨他似的。

少頃後,陳富親身為文若奉茶。二茶過後,陳富高舉手腕,撫著髯毛,雙眼若隙,笑眯眯看著文若說道:“敢問少爺,此茶味道如何?”

“少爺思惟迅捷,不愧是長史大人之子,老奴佩服。”

“我並無舊疾,隻要心疾,並無大礙。”文若盜汗浸濕衣衿,感喟連連道。

文多少巴巴長著嘴,雙眼淚流,一陣陰風襲來,幾滴雨點砸在文若臉上,使他從悲忿的心境中垂垂沉著下來。文若擦掉眼淚,拾起地上的鬥笠蓑衣,回身對陳富,冷冰冰說道:“要下雨了,富伯。”

“敢問少爺,您以為朝廷會如何措置?”陳富深吸口氣,雙掌扶膝,心境彷彿輕鬆了很多。

“唉?”陳富像驅蚊似的擺了擺手,一聲幽長的起落調過後,笑道:“少爺上述之詞並非實證,隻是臆斷,就像您方纔清算的賬簿,每一筆每一道皆是嚴絲合縫,毫無馬腳,曲覽既然敢做些大手筆,那明麵上肯是查不出任何端倪的。一旦朝廷究查,調派監察禦史前來調查,曲覽隻需以重金賄之,此事便不了了之。退一萬步講,就算朝廷的監察禦史查到些甚麼,曲覽身為從二品都督兼三品州刺史,隻要他主意向朝廷請罪,花些金銀,堵住禦史台的嘴,百官天然會就會替他討情,此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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