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山為隔絕之際,重澤為浸潤之深。水流而事通,土積而事滯。石乃堅心始得,沙乃罷休即開。浪激主波瀾之驚,坡崩主田土之失。旱沼之旁,心力俱竭;枯林之下,邊幅皆衰。
“不錯,恰是那古街。”
右乃器物之應,即遠取諸物之義。
右乃近取諸身之應。
是以雲開見日,事必爭輝,煙霧障空,物當失容,忽顛風而飄零,遇震雷而虛驚。月忽劈麵,宜近清光;雨乍沾衣,可蒙恩澤。
及夫舟楫在水,憑其接引而來;車馬登途,藉之載而往。張弓挾矢者,必領薦;有箭無弓者,未可試。持刀執刃,須求快利之方;披甲操戈,可斷剛烈之柄。繅絲者,事件繁冗;圍棋者,眼目浩繁。妝花刻果,終非健壯之因;畫影描形,皆為妝點之類。絡繹將成,能夠問職;筆墨俱在,能夠求文。偶傾蓋者,主退權;忽臨鏡者,主赴詔。抱貴器者,有非常之用;負大木者,有不小之財。升鬥,宜量料而前;尺剪,可裁度以用。見蹴昀,有人撥剔;開鎖鑰,遇事疏浚。逢補器,終久難堅;值磨鏡,再成始得。玩斧磨鋼者,癡鈍對勁;快刀砍木者,利器傷財。裁衣服者,破火線成;造瓦器者,成後乃破。弈棋者,取之以計;張網者,摸之以空。或持斧鋸恐有傷,或滌壺觴恐有飲。或揮扇者有相招之義,或汙衣者防暗害之侵。
若逢孺子授書,有詞訟之端;主翁笞仆,防懲罰之事。講論經史,事體徒間於虛說;語歌詞曲,謀為轉見於婉轉。見打賭,主爭鬥之財;遇題寫,主文書之事。偶攜物者,受人提攜;適挽手者,遇事連累。
夫《易》者,性理之學也。性理具於民氣者,當其方寸湛然,靈台潔白,無一毫之乾,無一塵之累。斯時也,性理具在,而易存吾心渾然。是《易》也,其天賦之易也。及夫慮端一起,事根忽萌,物之著心,如雲之蔽空,如塵之蒙鏡。斯時也,汩冇茫昧,而向之《易》存吾心者,泯焉爾。故三要之妙,在於運耳、目、心三者之虛靈,俾應於事物也。耳之聰,目之明,吾心實總乎聰明。蓋事根於心,心該乎事。然事之未萌也,雖鬼神莫測其端,而休咎禍福,無門可入。故先師曰:“思慮未動,鬼神不知,不由乎我,更由乎誰?”
右乃六合萬物之靈,而耳、目、心三者之要,故曰三要。
雖雲草木之無情,亦於卜筮而有應。故芝蘭為物之瑞,鬆柏為壽之堅。遇椿檜,則歲久年深;遇苗菰,則朝生暮死,占產占病,得之即死之兆。枝葉飄零當委謝,根核流落主連累。奇葩端的虛花,嘉果能夠健壯。(未完待續。)
“這洗墨池西角那古街?”李煦寧道。
若夫事萌於心矣,鬼神知之矣。休咎悔吝有其數,然吾預之知,何道與?必曰:求諸吾心易罷了矣。因而寂然不動,靜慮誠存,觀變玩占,運乎三要。必使視之不見者,吾見之;聽之不聞者,吾聞之。如形之見教,如音之告知。吾之璟然鑒之,則《易》之為卜筮之道,而《易》在吾心矣。三要不虛,而靈應之妙斯得也。是道也,寓至精至神之理,百姓日用而不知,安得圓機通三昧者,與之論此。先師劉先生,江夏人,號湛然子,得之王屋隱士高處士雲岩。
“高人?”榮寶齋店東一怔,未料得李煦寧竟問得是此問,於心下思慮半晌,道:“先前聽聞那一條街以內個個高人,倒是不知真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