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一想,問道:“話說,你臉上的傷都好了麼?”
嚴富令有力的笑了一下,“袁尚書有私心不假,但他的態度,老臣倒是附和的……”
想來,實在是莽撞得很。
之愷遂被晾在一旁,不覺有些難堪。
他果然一拳砸過來。嚴逸不避不閃,也揚拳與他對擊一下,心照不宣的一笑了之……
之愷自嘲的苦笑,“這等事情,嚴大人有機遇……還是直接去稟了父皇的好。”
嚴富令看出他的打量,笑道:“殿下不必慚愧,老臣統統都好,並未曾受過廷杖之辱。想來將來即便科罪,也最多撤職放逐,不會有性命之虞。”
牢頭手拿一大串鑰匙,帶他來到一間伶仃辟出來的牢房前。他催促牢頭啟開鐵鎖,厚嚴峻門剛現了一條縫兒,便聞聲裡頭傳來狠惡的咳嗽聲,撕心裂肺普通。
“罷了。”
之愷連夜縱了快馬回京。
他與父兄有芥蒂,冇有萬不得已的事情,便不欲相見;但是袁光正袁從銘之流,又心存了不堪的籌算,即便問了,必也隻能得些個似是而非的片麵之詞,反倒叫人更活力。
“你……有甚麼……需求我幫手的麼?”
該找誰去弄清楚呢?
朝中大員各自脾氣,他約莫曉得一二,但是各方權勢之龐大奧妙,對從未曾涉足朝政的之愷來講,天然也是防不堪防的。
嚴富令言語中掩不住的焦炙,決然搶白道:“皇上如本春秋鼎盛,自是看得住一時,那以後呢,太子總得獨當一麵!”他遲疑半晌,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:“殿下平日收斂鋒芒,不問世事。老臣雖鄙人,卻也能觀出唯有殿下方可承皇上當年之派頭,退可輔弼東宮,進――可取而代之!”
之愷麵有歉色,扯過草蓆一角,平坐一旁,誠心道:“怪我行事莽撞,扳連了嚴大人。”
“即便家國江山落入彆人之手,殿下也不在乎麼?”
嚴逸也未幾問,應了一聲,便起家躲避。
嚴富令皺了皺眉頭,“曉得了。”轉頭對之愷道:“殿下歸去吧,不必擔憂老臣,反正老臣有這張老臉,何況這案子本相如何,東宮也心知肚明,不會真的難堪老臣。”
他不欲接下去,遂繞開話頭:“嚴大人,此事必定事出有因。太子不至昏聵至此,再不濟,也總有父皇看著……”
嚴富令喟然長歎。
他說罷看了嚴逸一眼,道:“送殿下出去。”
嚴富令說到痛心處,不覺以手摁緊前胸,字字鏗鏘,衝動得連連喘氣。
嚴逸一怔,旋即嘲笑道:“那你的手呢,可還能動?”
嚴富令喝了幾口藥,緩了緩氣,便掙紮著要起家見禮,之愷那裡會讓他起來,趕緊扶住他的胳膊讓他坐歸去。如此離得近了,方纔瞧見他本來剛正的兩頰凹下去很多,鬢邊似也斑白了好些,隻頭髮髯毛還是一絲不苟,身上倒也未見較著的血痕和皮肉之傷。
之愷快步上前,吃緊喚道:“嚴大人!”
他該當是特地來給父親送東西,約莫也剛到不久,手邊揭開的食盒裡,湯藥還是熱氣騰騰的。轉首望向之愷時,烏黑的瞳人裡神采龐大。
嚴富令緩了緩,苦笑道:“罷了,又不是家裡,哪會有一應全麵的物什。不勞殿下掛記,過一會兒便好了。”
竟然是嚴逸。
他說罷抬腿要走。剛邁出兩三步,卻聞聲嚴逸在身後道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