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彷彿是在跟之愷說話，又彷彿在提示太子。之愷以餘光略略環顧，隻見那群方纔還作壁上觀的臣僚們，現在卻摩拳擦掌的，一個個都鎮靜起來，你一言我一語的，紛繁擁戴：

殿內鴉雀無聲。世人似被他的行動震住普通，一時候，竟都未敢言語。

之愷見太子血流如注，一時也有些怔仲，躊躇半晌，漸漸收回劍來，將劍鋒朝下抓握在手裡。

“常日總與太子殿下過不去也罷了，本日所為，實是太膽小妄為了些！”

“有這麼疼麼？”之愷看在眼裡，不由得嗤之以鼻。

言及此，他瞟一眼之愷，慢聲道：“至於二皇子殿下，老臣不敢擅言。隻二殿下之供詞，老臣將一字不漏稟與皇上，懇請皇上聖裁！”

“你少廢話！”

他不曉得本身是如何說完了這番話，隻感覺這般一個字一個字從緊咬的牙關中迸出來的過程，煎熬得有如淩遲。

太子眉宇糾成一團，一下子縮回擊來斂於袖中，而那白緞寬袖底下，瞬息便現出斑斑猩紅來……

太子看著他道：“我曉得你想問甚麼……”

之愷有半晌的怔愣，舉眸望去，外頭的侍衛們不知何時已齊齊進到殿裡來，手執長矛全部武裝。他聽到有人嘲笑出聲，不由抬首掃視殿中諸臣，卻見每一小我都在緊盯著他，眼中無不狼顧虎視、精光灼灼；更有甚者，嘴角還勾著陰沉森的嘲笑……

他俄然心生懊喪，轉首去看太子。太子神采有些慘白，左手肘著頭，斜斜倚靠在坐位上，受了傷的右手仍藏在身後，那背上的衣衫都已被鮮血染得一片殷紅……而那些常日見不得太子吃一點點虧的臣僚們，現在一個個卻鎮靜得很——忙著抓人，忙著算計，忙著要給他扣一個大大的罪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