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聽此人說話意在調和,言語間自有一股威儀,都轉頭望去。隻見說話人蕭灑安閒、一派的玉樹臨風,卻本來是柳侯爺部下第一愛將李南星李郎中。
牛奔道:“哦!本來是存亡至好,我道是仗著誰的勢頭了。孟公子,你府上那邊啊?現下在那邊為官啊?”
孟東庭聽他語氣輕視,心下卻不覺得氣,安然道:“鄙人不過是個替人寫狀紙的訟師,牛大人有甚麼指教,這便請說。”
歐陽北麵色大變,忙道:“牛大人責備的是,兄弟你快報歉。”輕推孟東庭,要他報歉了事。
牛奔大怒道:“放屁!一派胡言!”一時竟口不擇言,旁觀眾將沉默。
孟東庭微微一笑,說道:“牛大人,鄙人愚魯的很,私行發笑,還請大人恕罪。”
孟東庭走到那輿圖跟前,指著熊萬敵的陣形道:“鄙人雖未親赴火線,但照此山中立寨的陣式,自發得高處險要,易守難攻,實在軍兵來往困難,徒增困擾罷了。若真有戰事,山中險道出入不便,如何快速調派軍隊?”
歐陽北頓時手足無措,冇推測好好一場會晤,竟然搞成這般模樣,當下隻要嘴上說儘好話,一個勁的賠罪。
孟東庭一愣,不知何故楊成梁這般漂亮年青,卻聽歐陽北低聲道:“這位是楊大人部下第一愛將,乃是兵部武選司郎中李南星李大人。此人文武全才,是京師裡一等一的人物啊!”
歐陽北任職敦武校尉,自有位子可坐,孟東庭見廳中世人依著尊卑,早把坐處占滿,他也不覺得意,自站歐陽北身後,悄悄聆聽說話。
世人正爭議間,忽見一人站起說道:“諸位將軍溫馨一二,且聽某一言。現在西北之境已由熊萬敵總兵接辦,事真相勢如何,恐怕諸位並未親赴火線,必定有所不明。我這裡有一幅西北要塞圖,待諸位參詳過後,再做籌算不遲。”說著著人取來一幅輿圖,高高懸在牆上。
孟東庭大笑道:“溪邊立寨,看似取水輕易,實則大謬。我若於上遊截流蓄水,待得春暖雪融之際,缺壩放水,另一邊夾以火攻,將軍如何對付?要不,我若隻斷上遊水源,逼得山上軍馬口渴睏乏,卻又嚴守下山門路,將軍又該如何?”
孟東庭站在一旁,略感無趣,待看到那幅佈陣圖,卻大感荒誕,憋不住噗嗤一樂。
歐陽北一一抱拳回禮道:“有勞諸位大人垂詢,歐陽北這裡給您存候了。”
孟東庭聽罷也是一陣喟然長歎。
歐陽北本來好端端地坐著,卻給孟東庭這麼俄然的一笑,嚇得是膽戰心驚。他見眾將眼神中帶著責備之意,大感難堪,忙站起家來,歉然道:“我這位兄弟出去感冒感冒,忍不住噴嚏,勿怪!勿怪!”
歐陽北將南京彆離以來的經曆扼要的給孟東庭說了。“孟兄弟,若不是楊侯爺仗義相救,給我請了最好的大夫醫治,你我二人怕是冇有機遇再相見了!”歐陽北不無感慨的說道。
孟東庭見牛奔說著說著就動起蠻來,不由得氣往上衝,那股子傲勁又跑了上來,心道:“我孟東庭明天見到了歐陽大哥已算了結所願,又何必讓你這般辱我!”
歐陽北微微一笑,低聲道:“蒙楊侯爺厚愛,現在力保我明淨,已向朝廷上奏薦舉,汲引我為檢校敦武校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