歐陽北深深吸了一口氣,問道:“就是這幾句話,另有彆的嗎?”
丁銀川點頭道:“就是這幾句話了。”
說罷他抬步走出大門,忽道:“來日再見,你我各為其主,我這部下不會再懷舊情。”
歐陽北想起天師教陳道鉉、張道炎等人捨命相救,心中一痛,緩緩隧道:“也是我命大,好些成了名的豪傑為了戔戔鄙人,不吝與蕭克寒一戰,我至今深感其大恩。”
丁銀川轉過身來,大怒道:“混蛋!我不過是混口飯吃,你又何必欺侮於我?”
丁銀川越說越響,大聲道:“這世道有多難啊!你要路見不平管那閒事,隨時落個不得好死,到頭來誰不利?誰不幸啊?都是本身的家人!歐陽捕頭,我自甘肅一起打到湖北,在死牢裡我也想通了。今後我儘管本份度日,忠君報國,這一身本領都賣給帝王家,彆的甚麼再未幾管!”
丁銀川續道:“本來那四周可見的海捕公文,莫名其妙地,一夜間都給官府清算了。不但如此,朝廷還為你加官晉爵,青睞有加。這裡頭若非有甚麼門道,怎會有如此大的竄改?江湖中人都背後裡說你給那奸黨拉攏,乖乖把東西交出,換了個芝麻綠豆的小官,同流合汙,豬狗不如,直教江湖豪傑齒冷!不幸天師教陳道鉉、張道炎一眾師徒,全都是為了你的功名繁華做了嫁衣!”
過了很久,隻聽丁銀川道:“傳聞歐陽捕頭入京之時,已將那東西交給朝中大員,是也不是?”
丁銀川微微一笑,拱手道:“歐陽捕頭公事繁忙,不再叨擾。”說著回身出去,歐陽北目送他分開,忽地心中一動,大聲道:“丁教頭且慢,再聽某一言!”
歐陽北心中一凜,臉上還是不動神采,笑道:“這我倒還真是頭一回傳聞?隻要不是教頭編些由頭來唬我,但說無妨。”
丁銀川雙手握拳,滿身骨骼劈啪作響,眼中充滿血絲,隻聽他咬牙道:“我是心中有鬼!那日我便該死在法場,好讓我百口沿街要飯,妻女靠著出售純潔的肮臟錢來養家餬口。歐陽捕頭,你何曾想過我這類人的處境?”
歐陽北假裝滿臉不在乎的神情,說道:“丁教頭何必起火?如果心中開闊,便隻當我是放屁,也就罷了。”說著淡淡一笑,道:“如果心中有鬼,你便殺了我,也是心中有鬼。”
那丁銀川聽他如此說話,眼睛都要瞪出血來。
丁銀川聽罷身子一動,眼中閃過一絲星火,但隨即消逝。他搖了點頭,道:“都城的宦海就這麼點大,豈能容得下三姓家奴?歐陽捕頭此番美意我自當銘記心頭。”
此時柳鬆若要殺他,楊成梁手握證物,必定有體例抨擊。但若楊成梁一死,或是又朝一日失勢,歐陽北必定大禍臨頭。想到此後立室立業,每日尚須提心吊膽度日,忍不住臉上變色。
歐陽北聽罷一聲感喟,點頭道:“罷了,你現在自甘出錯、為虎作倀,死時留下罵名,畢竟不會得甚麼好了局!”
丁銀川聽他說話口氣垂垂大了起來,便板起臉來,冷冷隧道:“我念在昔日瞭解一場的份上,該說的也說完了,歐陽捕頭請自重。”說著站起家來,往外便走。
歐陽北道:“我讚成足下是條鐵骨崢崢的男人,何必為柳鬆、薑擒虎賣力?待我一會兒為你舉薦舉薦,今後投效楊侯爺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