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,比你氣死我得好。”
“那是天然!你莫要忘了,公孫侯爺但是當朝最為得盛的官侯,恩寵天下,府兵與主子都隻在宮中之下,舉國權貴無人能比啊!當然,我與你乃溪兒生身父母,要去見她天然輕易很多……”
天已深黑,像是吹來了一陣風,燭台上的火焰跟著那陣輕風亂舞,一時候廳內明暗恍忽、人影恍惚。除了燭火燒飛蟲時劈裡啪啦的作響聲外,此時屋內溫馨如此,隻剩下唐員外胸腔裡深沉的喘氣聲。
“好了,你們讓開吧,讓蜜斯出去。”唐夫人溫潤清脆的話語在身後響起。兩個丫環轉過身去,見唐夫人已站在了身後,便都點了點頭,退到了兩端。
“我勸你還是不要擔憂,再遠又能遠到那裡去?就在這一城當中,難不成還要嫁到天涯天涯去?”
“爹爹,現在可好受了些?”見父親一陣疾咳,唐穀溪確也心生擔憂。
桌上的茶早已涼了大半個時候,但是卻還是滿著,並未被人喝上一口。
話未說完,那盞茶杯“簌”地被摔在了地上,頓時四分五裂。唐員外神采醬紫,髯毛上還掛著剛纔喝茶掛上去的點滴茶水,瞋目瞪著唐穀溪,渾身顫抖。
唐穀溪滿臉漲紅,頭低得更低了,好久才小聲道:“溪兒,是為了這兩件事而來。為前者時,是因怕您再度上火,就盤桓不定、不敢前來。為後者時,是因事情嚴峻且告急,因此不得不來……”
兩人來到唐員外床前,唐夫人不急不緩地坐了下來,見唐員外滿臉迷惑地望著她,她正欲開口時,就聽立於一旁的女兒說道:“父親,女兒可否問一問,您比來都在做甚麼買賣?都在販運甚麼商貨?請父親照實奉告!”
唐穀溪急喘著氣,站在門口望著屋內的母親,胸脯一起一伏,玉茗在她身後怯懦地低下了頭,扳著兩根手指默不出聲。唐穀溪和母親相對很久,最後咬了咬牙,開口問道:“母親為何派人守在門口,是防著我出來嗎?有甚麼事是不能讓我聽到的?”
“溪兒不知事情本來的真假,但方纔所言卻冇有本分子虛。”唐穀溪的聲音小了很多。但馬上她又恍然驚醒,本來母親是不曉得此事的,如此說來,那方纔他二人在房中私密說話……又是議論的甚麼呢?
“瞧你,說的這是甚麼話……”唐夫人嘴裡指責道,手裡卻去取桌上的一盞茶,唐穀溪見狀,趕快伸手給母親端了去。
“你的確……一派胡言亂語。”很久,他輕喘著氣,吐出了這幾個字。
正說至此,忽聽門外響起了喧華聲,兩人凝神細心一聽,竟是溪兒的聲音。和老爺對視一眼後,唐夫人起家快步走向了門外。
“我扶您起來坐會兒。”唐夫人柔聲說道,將唐員外的上身扶了起來,使他靠在身後的軟枕之上。
“溪兒冇有!”唐穀溪一時忍不住,不由大喊道,“母親,您也曉得父親所做之事,是嗎?您應當攔著他呀,違背道義的事,是千萬不成做的!”
“老爺,你醒了?”唐夫人抬起了頭。
唐員外驀地一驚,卻還是恰當節製住了神采,斜睨了唐夫人一眼,陰冷地輕笑一聲,說道:“夫人果然火眼金睛。”
“啊!老爺,你……”唐夫人大驚失容。
“老爺為何如此篤定呢?萬一那容公子隻是……”
唐夫人如有所思地點點頭,眸子微微發亮,低下頭來喃喃道:“那便好,那便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