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員外笑道:“如何?還未嫁女兒就要捨不得了?”
“好了,比你氣死我得好。”
“爹,我雖從未見過太公和伯父,但是自小便傳聞了他們的事。父親,莫非……您忘了他們是如何死的嗎?”
唐穀溪微微苦笑了一下,深吸一口氣,道:“父親,溪兒話說至此,也不想多言了。至於此後……您如何做,溪兒也不再乾與……父親好生養病,溪兒先歸去了。”說罷,唐穀溪微微回身,向母親也行了禮,“母親告彆。”
唐員外目光由火變冷,斜睨了她一眼,冷哼道:“本日我昏睡一天,你作為後代,可否來看過為父一眼?”
“嗯。”
唐穀溪滿臉漲紅,頭低得更低了,好久才小聲道:“溪兒,是為了這兩件事而來。為前者時,是因怕您再度上火,就盤桓不定、不敢前來。為後者時,是因事情嚴峻且告急,因此不得不來……”
唐員外對勁地聽著,時不時地點點頭,唐夫人又持續道:“且不說那容公子對溪兒略有賞識,就是冇有那緣分,我們能和人家結上親,那也是幾輩子都求不來的。”
“我扶您起來坐會兒。”唐夫人柔聲說道,將唐員外的上身扶了起來,使他靠在身後的軟枕之上。
“溪兒冇有!”唐穀溪一時忍不住,不由大喊道,“母親,您也曉得父親所做之事,是嗎?您應當攔著他呀,違背道義的事,是千萬不成做的!”
“你知不曉得,你現在在說些甚麼?”那衰老的聲音像是從唐員外胸膛深處擠壓而來的。
唐夫人眸光微動,深深吸了一口氣,道:“既然你都曉得了,那也不必坦白些甚麼了……你出去吧。”
“夫人莫怪,我隻是隨口一說罷了,並且隻對他一人說了。”唐員外安撫她道,“你想啊,那容公子向來崇尚習武之人,我們溪兒技藝也並不算差,如果是以而失了武功,那容公子想必是接管不了的。我便賭上這一把,如果成了即好,不成……也罷……”
唐夫人隻是淺笑地垂下了頭,並未說話。
隻見唐穀溪帶著玉茗倉促趕來,兩個丫環守在書房門外,擋著蜜斯,無法地勸道:“是夫人叮嚀誰也不準出來的,蜜斯您就諒解諒解我們吧!”
唐員外聽聞此言,兩眼還是直愣愣地盯著他,卻發不出一句聲音來,對峙半晌,他的後背垂垂軟了下去,最後重新靠在了身後的玉枕上,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:“這事與他們無關!”
正說至此,忽聽門外響起了喧華聲,兩人凝神細心一聽,竟是溪兒的聲音。和老爺對視一眼後,唐夫人起家快步走向了門外。
唐員外眼角斜了斜,看了一眼她,不由迷惑問道:“你……你真這麼想?”
唐夫人怔在那邊,一時愣住了,沉默很久才明白過來,不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內心全然安寧下來,接著,便垂下眼去不再說話了。
唐夫人愣愣地聽著,過了好久,才垂垂暴露了會心的淺笑。她又昂首問道:“老爺,若真能成事……不知那公孫侯府,在臨清的哪個處所?離我們遠不遠?”
“爹爹,現在可好受了些?”見父親一陣疾咳,唐穀溪確也心生擔憂。
“老爺為何如此篤定呢?萬一那容公子隻是……”
唐員外驀地一驚,卻還是恰當節製住了神采,斜睨了唐夫人一眼,陰冷地輕笑一聲,說道:“夫人果然火眼金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