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過三巡,本是無醉的已微醺,本是微醺的已半醉,座下一曲彈唱完了,早就侯在文外的幕僚進門,橫掃一眼蘇丹青與嶽淡然,想稟報卻因在場有兩個外人而心存顧忌。
靡靡之音,歌舞俱全,歐陽維暢懷痛飲,席間說了很多羨慕蘇公子伉儷一心,琴瑟調和的話。
歐陽維瞧他二人笑,搖著頭也笑起來,“並非甚麼大不了的事,冇有諱飾的需求。安瑜侯果然是條老狐狸,一邊妄圖著忠君,一邊要做八麵小巧的好人,讓人恨不得愛不得,求不得捨不得。”
歐陽維輕哼一聲,“府中都是我親信,就算果然有皇上的眼耳,本王也不怕。”
時隔三年,歐陽維間或在人前閃現的缺點都早已不見,現在的維王殿下,是無懈可擊的存在,一顰一笑,一舉一動,虛真假實,真真假假,隻要他本身才曉得吧。
這話已大大犯了忌諱,嶽思卿笑的都開端不天然,“不該妄談國事,殿下喝醉了。”
話說的氣苦,聽在躺著也中箭的嶽淡然耳裡,卻像極了維王殿下妒忌的怨語。
也許是被當眾調戲的原因,嶽思卿麵上生出寬裕之意,“殿下,你當真是喝醉了。”
嶽淡然如何能夠去見,她固然很想同他問清楚說明白,卻還是將那些撕破臉天下明白的設法生生按捺。
她還想抗議甚麼,卻被灌進嘴的一點清冷完整送入夢境。
似曾瞭解的過往侵襲而來,含混的迷夢變成了重溫惡夢。
歐陽維表示人退下,對不明以是卻也並無獵奇的蘇丹青笑道,“本王臥病在床,文武百官大多送了很多奇珍名補,現在身子好了,便藉機送些回禮,拉攏梳理。”
被敷衍了幾次以後,歐陽維終究體味嶽淡然的態度,暗下不再行動;他身上的毒早解了,冇法無窮期留蘇丹青在王府,隻要一聲令下放人歸去。
拜彆期近,歐陽維煩躁不已,不得不主動脫手,叫銀劍奧妙傳召嶽淡然前去相見。
高高在上的權王,蝸居深閨的怨婦,他們兩個早就漸行漸遠。
歐陽維苦笑著點頭,瞄了眼嶽思卿,心生慨歎,“縱使本王無所作為,皇上也會為了削我的權而給我扣上圖謀不軌的帽子,既然作為不作為都要背上罵名,我又為何要任人魚肉。”
蘇家佳耦呆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插話,嶽思卿已收了笑容改換正色,“禍從口出,望殿下謹言慎行。”
嶽淡然死力想從夢魘中擺脫,卻醒不來,滑過耳邊的每一個字,留在唇邊的每一個疼,都似真亦幻轉眼即逝,整小我像是在絕壁邊一腳踏空。
歐陽維又靠近她幾分,“實話實說,思卿的麵貌比蘇少夫人大大不及,卻恰好更能抓住男人的心,隻望此後也一如既往,所向披靡。”
陪坐的三人聽罷這一句,都有些失語。
歐陽維望瞭望一臉懵懂的嶽淡然,伸手握了嶽思卿的手笑道,“本來就是我手裡的棋子,我為何不物儘其用?”
燦如明星的雙眸映入視線,一同入目標是他開開合合的兩片薄唇。
事情落到這麼一個成果,嶽淡然反倒安然了,腦筋裡再冇有亂七八糟的動機,隻循分守己地等蘇丹青功成身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