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子上來扯了我一下，推了車，催促我從速走人。我“噢”了一聲，跟著一起推車分開，抬高了聲音說：“我說瘦子，不就是幾個地痞，你也算是這裡的老油子，還怕他們？”

“行了，從速拖出來，麻老邁這麼做，自有他的事理。”我在外頭催促著。這豬舍的味道，真是比屍臭還難聞。

“你乾甚麼？”那甚麼董蜜斯不知從哪抽出來一根皮鞭，照著我就抽了過來。

那瘦子抹了把汗，說：“你可不曉得，要光是那倆小黃毛，不消你說，我施爺一拳一個，保管打得他們滿地找牙。你有瞥見他們身後那妞冇，那我們可惹不起！董爺你曉得吧？”

那穿花襯衣的，上來就給瘦子的肚子上來了一腳，這一腳力量不小，直踹得瘦子捂著肚子，直不起腰。

“停下來讓我先揣摩揣摩。”我內心煩躁，有些冇好氣。

他媽的，這事情總覺著有些瘮得慌。雖說這牛鼻子實在是討人厭的緊，但真要把他當作牲口一樣送到人家屠刀下一刀給砍了，總感覺不是那麼一回事。

獅子頭搞了個手推車，把牛鼻子堆到車子上，兩人一起往販子去。這手推車倒是另有彆的個感化。牛鼻子一旦被宰殺，畫皮必將就被破掉，此人就得當即規複本來的模樣。麻老邁說那張屠戶是個認錢不認人的，隻要錢給得足了，他不會來多管這閒事。但我們還得把牛鼻子的屍身給悄悄運返來，送進煉屍爐燒成飛灰，以是還得仰仗這手推車。

那黃毛眉頭一豎，罵道：“還敢頂撞！我們董蜜斯說你罵了，你就是罵了！”

我朝四周看了一眼，見那紅髮黑唇，妝弄得跟女鬼似的女人抱著胸站在不遠處，瞧了一眼這邊，一臉嫌惡，應當就是這兩人丁中的董蜜斯，也就是那董爺家的閨女。

都這麼些天了，這牛鼻子竟然冇有餓死，明顯是跟著四周兩端二師兄一起進過食了。我拜死人臉所賜，但是在他的硃砂鬼樓裡餓過的，人餓得狠了，彆說是豬食了，就算更臟更臭的東西擺在你麵前，隻要能吃，也保管你迫不及待地吞下肚去。

這妝雖畫得濃，也看不大出實在麵貌，不過瞧模樣，約莫也就跟那倆黃毛差未幾年紀，估摸著頂多二十來歲吧。

她離得遠遠的，捂著鼻子，眉頭緊皺，一臉不耐煩的模樣。

瘦子蹭的一聲站起來，當時就要發作，但不知如何的，一下子又軟了歸去，衝著那倆小年青，低眉紮眼地陪笑道：“是我們的錯，是我們的錯，我們這就走！”從速的就要去推車。

這甚麼“董爺”，我還是傳聞過的。在潭城名頭很響，約莫是這兒的地頭蛇，土霸王，手底下聚了一幫子兄弟，彷彿非常有些權勢。

我含混地“嗯”了一聲，兩手抓了抓頭髮，腦筋裡卻在揣摩，除了把那牛鼻子宰掉，到底另有冇有其他甚麼體例，能夠處理這件事。

這東西抹在眼睛上，的確堪比任何酷刑，這倆黃毛當即就在地上翻來滾去，嚎得死去活來。不一會兒，就靜了下來。我吃了一驚，覺得這兩人竟然是個可貴的硬漢，竟然能忍耐住這份劇痛，疇昔一看，本來這兩人竟是痛得暈了。

另一個穿白背心的，劈臉就朝我脖子抓來，估計是要把我拽疇昔好給他主子邀功。我一低頭，從他手底下避了開去，趁著他哈腰的工夫，從口袋裡摸出個瓶子，翻開瓶蓋，手指在裡頭緩慢地沾了一點黏稠的藥汁，就在他一隻眼睛上抹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