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子正用力推著車子，神采倒是發白，哭喪著臉說：“那可不，我現在腿肚子都有點轉筋了，早曉得就不逞強接這活了。”

“你乾甚麼？”那甚麼董蜜斯不知從哪抽出來一根皮鞭，照著我就抽了過來。

“他媽的臭小鬼！”那人伸手去擦了幾把，冇擦下來，揚起手掌，就肝火沖沖地朝我抓來。我矮身晃過，一看那花襯衣還要上去踹瘦子，手指一勾一挑，又在他左眼上抹了一下。

那瘦子抹了把汗，說：“你可不曉得，要光是那倆小黃毛，不消你說，我施爺一拳一個，保管打得他們滿地找牙。你有瞥見他們身後那妞冇，那我們可惹不起！董爺你曉得吧？”

“如何不走了？還差著好些路呢，時候可不早了！”瘦子過來一屁股坐到我邊上，一隻肥手往額頭一抹，汗水直濺到我臉上。

到得販子的時候，日頭已經快爬上中天，看出去灰濛濛的，天熱得緊。我抹了把汗，說：“瘦子，我如何總感覺心慌慌的，你有冇有？”

獅子頭捂著鼻子上去拖了那牛鼻子出來，苦著臉說：“這也太臭了！要我說啊，把這狗孃養的餓死就得了，哪用得著這麼費事！”

昂首一看，見兩個小年青，頭髮染得黃黃的，一個穿戴花襯衣，一個穿戴件白背心，捂著鼻子，罵罵咧咧的，又踹了手推車幾腳。這兩人臉上爆滿了芳華痘，看來火氣挺大。

瘦子蹭的一聲站起來，當時就要發作，但不知如何的，一下子又軟了歸去，衝著那倆小年青，低眉紮眼地陪笑道：“是我們的錯，是我們的錯，我們這就走！”從速的就要去推車。

都這麼些天了，這牛鼻子竟然冇有餓死，明顯是跟著四周兩端二師兄一起進過食了。我拜死人臉所賜，但是在他的硃砂鬼樓裡餓過的，人餓得狠了，彆說是豬食了，就算更臟更臭的東西擺在你麵前，隻要能吃，也保管你迫不及待地吞下肚去。

“誰讓你們倆小子走了？給我滾返來！”兩人罵罵咧咧的，上來就對這瘦子來了一腳，恰好揣在他大腿上。幸虧瘦子皮厚，隻是踉蹌了一下。

那穿花襯衣的，上來就給瘦子的肚子上來了一腳，這一腳力量不小，直踹得瘦子捂著肚子，直不起腰。

另一個穿白背心的，劈臉就朝我脖子抓來，估計是要把我拽疇昔好給他主子邀功。我一低頭，從他手底下避了開去，趁著他哈腰的工夫，從口袋裡摸出個瓶子，翻開瓶蓋，手指在裡頭緩慢地沾了一點黏稠的藥汁，就在他一隻眼睛上抹了一下。

瘦子滿臉堆笑道：“兩位小爺，不知有甚麼叮嚀？”

“這妞就是那董爺的女兒，可霸道的很！我們還是彆招惹為妙！”瘦子公然是這地界的老油子，曉得的門清。

這甚麼“董爺”，我還是傳聞過的。在潭城名頭很響，約莫是這兒的地頭蛇，土霸王，手底下聚了一幫子兄弟，彷彿非常有些權勢。

我這看了幾眼，冇想到那女人剛好也瞧過來，恰好跟她的目光撞上。這女人頓時大怒，叫道：“這小孩一雙眼睛亂看，還不把他給我廢了！”

那黃毛眉頭一豎，罵道：“還敢頂撞！我們董蜜斯說你罵了，你就是罵了！”

也不過一息之間，兩個黃毛頓時滾到在地，捂著眼睛鬼哭狼嚎起來。我擦了擦手，把瓶子放回兜裡。這裡頭裝的天然是青子特製的藥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