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按說是該如此,可本年不知為何,竟有人結行霸市,舉高收絲代價,湖州那邊,不但已經去往鄉間那些有一兩張織機的人家去收,乃至連四周都去問過,可凡聽到一個容字的,人家就要舉高代價,都已六月中了,連往年收絲的一半都充公到。”
聽到嫣然說讓劉掌櫃親身前去湖州收絲,劉掌櫃並不奇特,畢竟這是他分內的事,可等聽到鄭三嬸也要跟著去,劉掌櫃不由唬了一跳,雙手直搖:“奶奶,這使不得,親家太太多麼高貴,怎能讓她去受風波勞累?”
“川資的事,娘您不消擔憂,您半子不是讓爹爹隨身帶了信去,廣州那邊也有熟諳的客商,一時短了,尋他們借個千八百的,不是甚麼大事。至於地氣,爹爹身子骨一貫好,又有人奉侍。”
“如果不按約,那我們要賠出多少?”冷不防嫣然這麼一問,劉掌櫃在肚內算了下就道:“這筆買賣是老爺活著時候談的,如果不按商定,起碼要賠近十萬!”
伴計已經尋來這裡的房東,給鄭三叔端來茶,見鄭三叔在那邊悲傷,歎一口氣冇有說話,隻是退出去,把門悄悄帶上。
容家買賣,雖有當鋪曬鹽場香料鋪等,但百般買賣都還做些。生絲是近年來容老爺見這幾十年海禁漸開,那外洋來的船隻越來越多,是以動了動機,讓人去湖州等地收絲,這些年生絲買賣垂垂好起來,已經占了容家收益的三成。
“爹爹已經送來了信,說安然達到廣州,又說並不信賴二哥逃脫,要在廣州住些日子,尋覓二哥的蹤跡!”鄭三嬸自從丈夫分開揚州,身子就有些不舒暢起來,嫣然兩邊都跑不免有些慌亂,乾脆勸說鄭三嬸搬到容家來住,一來好侍疾,二來瞧著外孫們,表情也鎮靜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