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指纖纖，輕觸琴絃，一個個如泣似訴的噪音便從古琴上飛出來，彷彿鴻雁哀鳴聲聲，令聽者為之泫然欲泣，滿懷動容。

這啞巴如何會變得如此都雅了？

焦生問道：“以是呢？”

在她五歲的生辰宴上，父王將這把古琴送給她，他說：“這把古琴名喚‘綠倚絲桐’，是我們大舒王朝的鎮國之寶，舒吭，你是我們大舒王朝的護國巫女，從今今後便是這‘綠倚絲桐’的仆人了，你要用心修習琴藝，用琴藝保護我們的王朝。”

她在他手心寫道：“我要做一碗蓮花羹吃。”

“她……甚麼時候還會操琴？”焦嬌差點被本身的口水嗆死。

這個女人太可駭了！

顧老伯一臉驚詫，道：“如果彆的古琴倒還好說，隻是剛纔那把，隻怕小娘子買不起啊！”

顧老伯走到櫃檯後取出紙筆寫下尹家的地點交給焦生，並向舒吭道：“尹家在郴州茭陽地界，此去行路需得一年半載，小娘子一起保重。”

“這位小娘子不但琴彈得好，重生得一副好樣貌啊！”顧老伯看著舒吭不由忘情誇獎道。

顧老伯怔住，如何能夠？如何會呢？這瑰姿豔逸般般入畫的小娘子如何會是尹家的小娘子呢？他受她外祖家所托往焦家送了十三年餬口費，卻從未想疇昔看一眼這女孩子，一來他不過是個信差，在她外祖家與焦家之間遞個銀錢罷了，她外祖家並未特地交代送錢之餘還要去看望人，以是看她不是他的本分；二來焦家虐待這小娘子的事他也略有耳聞，他不看便可當作不知情，若看了小娘子必將冇法持續裝聾作啞，而要向她外祖家稟報真相。

舒吭死命咬住嘴唇，終是忍不住紅了眼圈。

焦嬌已經不知不覺慘白了神采，手腳發冷，嘴唇發紫。

世人都看向顧老伯，顧老伯道：“這把古琴名喚‘綠倚絲桐’，乃琴仙俞伯牙所用之琴，當年俞伯牙學琴於方劑春，方師不教，由他獨寓海濱，海水奔騰，群鳥悲鳴，伯牙久聞而感喟曰，先生移我之情矣。遂援琴作曲創作出了《水仙操》……”

琴聲裡的故事太悲慘太催淚了，焦生聽著聽著不由悲哀悲傷，仇恨不平，淚水決堤，難以自已。

素雪失落，焦嬌幸災樂禍：“我就說她不會嘛。”

“阿鶯，你另有事要顧老伯幫手？”焦生說著自發將手伸到舒吭麵前。

顧老伯點頭晃腦侃侃而談，幾個鄉間來的孩子卻聽得一頭霧水，唯有舒吭麵色更加凝肅。

舒吭用手指在焦生掌心快速地寫了兩個字：買琴。

瞥見舒吭哭了，焦生有些慌亂，他同顧老伯情急道：“顧老伯，您出個價吧，這把琴賣多少錢？我們有銀子的。”

顧老伯不成置信瞪大了眼睛：“她就是尹家的小娘子？”

顧老伯聽得老淚縱橫，用袖子揩拭眼淚，哽咽道：“這是老夫此生聽過的最好的琴聲，敢問這位小娘子是……”

本能的妒忌令焦嬌克服了心內的驚駭，她定睛望向舒吭，內心也吃了一驚。

這個死啞巴自從那天打雷以後整小我就變了，會寫字，會治病，會用樹葉殺人，現在又會操琴……這也太玄了！焦嬌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，心撲通撲通跳個不斷。這個死啞巴不會被甚麼妖精或者鬼怪附體了吧？

琴藝便是巫術。

“能彈奏《水仙操》之人便是這‘綠倚絲桐’的有緣人，隻可惜此曲已經失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