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中有星鬥大海，這話一點也不錯。

燕瞿一愣。

“我得動用一些朋友的乾係，讓你能在這有一席之地。不然就是‘黑戶口’。到時候一旦被髮明查上門來，於你於我都很費事，明白？”

夜幕已然來臨，本日的月色彷彿比起昨夜更要亮朗幾分，星空在比擬之下亦是澄徹了些許。

酒過三巡，兩人一頓海塞，直到將近吃吐才拍拍肚子，悠哉悠哉遛彎回旅店去。當兩人路過上山的巷子時，程雪一時髦起，拽著燕瞿掉頭就往山上跑。

走？上哪去？

“現在隻能在這等兩天，兩天後那邊就會給複書。到時再走一樣不晚。”程雪拿出隨身帶的日曆，在這天上頭打了勾，圈住了兩天後的日期，“這兩天就在這處所隨便逛逛。兩天後一早接著動靜咱就解纜。”

程雪立於桃木林間，昂首望向滿月，迎著月光，本來如烈陽般的眸子竟通俗了很多。在這一瞬，她恍若山間的出塵仙子，鶴普通透著平平的文雅，靜如幽篁老林間的深潭，同方纔大大咧咧的形象判若兩人。

“就是……你們那的……戶籍？照身帖。”

書到用時方恨少。這倆名詞差點讓程雪給忘得潔淨。見燕瞿還是冇迷過來，程雪一臉無法，隻得耐著性子持續解釋：“你，不明不白地過來，天然在這裡就冇有戶籍，對吧？但是，在我們這裡，出行冇有戶籍，是行不通的，能懂？”

“走吧。”程雪伸個懶腰，回身蹦蹦噠噠下山分開，燕瞿緊隨厥後。

燕瞿沉默，隻是在人身邊悄悄看著。昂首瞭望，古城人家萬千燈火，城外的高速公路在遠處留下星碎光點，有序擺列連綿向前，於黑暗中構起一道繩索。

這類氣候早都很難再見到了。

她是粗人，亦是月娥，遺世獨立。

心有猛虎，細嗅薔薇……跟她倒是貼切得很。燕瞿雖頭一次聽到這句詩，卻也一見傾慕，究竟是一個內心如何文雅的墨客，能寫出這般淺顯而直懾民氣的詩句。

“像你。”他輕應，像是恐怕擾了這平靜。程雪看向他，可貴勾唇莞爾，迎著他月下那對晶瑩得透亮的星目：

難怪這女人老邁不小還在外頭孤身一人。這般剽悍，怕是尋不得個夫家咯。

月光雖清冷，但同時也為她遮上了一層薄紗，明顯立於麵前的人，光暈恍忽間似又捉摸不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