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麼……
白穆恭敬的施禮驅逐,隻聽那人一聲“退下”,朱雀宮為數未幾的宮人便一瞬退了個潔淨。
本日那人倒也裝得逼真,開初她隻感覺不對勁,卻未想過那人並不是太後。方纔細心想想,儀和宮的宮女們本日特彆少,若她冇記錯,都是太後的幾名親信,一個兩個心不在焉,神采略有鎮靜。那“太後”的嗓音倒真是病了似的沙啞,但寢宮中冇有涓滴藥香味,且向來與太後形影不離的蓮玥姑姑不見蹤跡……
白穆垂下眼,調劑呼吸站起家,再次施禮道:“臣妾失禮。”
“臣妾不敢。”
白穆答道:“皇上聖名,臣妾不敢輕瀆。”
商少君又近了兩步,俄然伸手抬起她的臉,睨著她,似要看入她眼底,道:“看來半年時候,愛妃學了很多。”
她一如既往地慈愛,安閒地飲著茶水,光陰在她麵上沉澱下來的,隻要一股無形的傲人氣度。
白穆拉著她邊走邊道:“你忘了我是憑甚麼入宮的了?”
“臣妾賢妃柳如湄。”
“半年前皇上訓戒,一字一句,臣妾銘記於心。”白穆隻是垂眸道。
碧硃紅撲撲的小臉掩不住的笑意,快步入殿喜道:“阿穆阿穆,方纔陵公公來報,皇上早晨會過來!”
“這是在怪朕半年未曾來看你?”
而昭成帝少君,幼年有成,治國有道,收疆拓土,大顯國威。後宮美人無數,獨念青梅柳湄一人,視賢妃為其替代者,各式放縱百般寵嬖。注曰:癡帝。
外頭的人都覺得,“柳如湄”入宮得寵,要麼與柳湄模樣類似,要麼與她身材類似,再要麼,與她性子類似。
半年不見,商少君,還是商少君呢。
實在不然,白穆隻是擅仿。
但本日嬪妃們退下後,她將白穆留了下來。
商少君低笑:“哦?那你是誰?”
柳湄是皇上的青梅竹馬,也是碧朱自小奉侍的蜜斯。
太後緩緩看了白穆一眼,淺笑道:“孩子,你這幾日連連來哀家這裡,但是有事想伶仃與哀家說一說?”
白穆初初入宮時,商少君就替她說話,免了每日到儀和宮的存候。當時她也不太懂這些端方,是以與太後相處的光陰,可說是屈指可數的。
“明白便好。”太後笑著捏了捏白穆的手,接著蹙眉,俄然問道,“哀家聽聞你曾有位未婚夫婿?”
那人彷彿有些不測,拉長了腔調道:“哦?皇上?不叫朕商少君了?”
碧朱咬住唇,神采嚴厲地跟在白穆身後。
柳湄已死,“柳如湄”入宮,她便隨伺擺佈。
太後拉過她的手,語重心長道:“哀家曉得你內心憋了口氣,但是孩子啊,此大家間那裡有事事快意的時候?你既仰著她的名頭入宮,享了繁華繁華,得一必定失一,那些不該想的,忘了便罷。”
“我既仿得了旁人,有人在我麵前作假,我又怎會辨不出來?”白穆嗤笑。
白穆道:“煩母後操心了,如湄天然明白。”
白穆微微看太後一眼,又頓時垂下。
“如湄疇前不懂端方,現在知錯,千萬不敢再像疇前那般了。”白穆低眉道。
碧朱的額頭被白穆的手指導了點,回過神來才見到她正對著本身笑,兩眼彎起,清透得如同碧波湖裡的湖水,又變成本身熟諳的阿穆了。她心下鬆了口氣,正要回身,卻被白穆叫住:“我本日的妝可還安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