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日穿了一身便服,純金色的發冠將黑髮束起,玄色的繡袍,袖口和腰間繡了盤龍,龍口大開似在告詔來人身份,嘴角微微勾起,逼人的派頭模糊透出。實在他不穿如許華貴的衣裳,隻要往人前一站,眼神落在人身上,不管臉上甚麼神采,是笑是怒或是麵無神采,都能給人一種壓迫感,曉得來者身份不凡。
商少君俯身,單手抬起她的下巴,使得她看住他,眉眼略略一彎,便笑了起來,眼底黑沉的墨色卻要將她吞噬普通,“轉告你家主子,如果不長腦筋,還是安守本分好好待在朱雀宮。”
早前太後便派人在宮中查問過一番,當時她尚不知“香囊”一事,芙蓉宮裡當然無人出來認罪,現在她若等閒承認,太後憤怒起來,會不會將她宮裡的人一併罰了?
白穆反手緊緊抱住他,一聲不吭。
“阿碧,你家老爺的事,你曉得多少?”不等碧朱反應過來,白穆又問。
白穆還是深思的模樣,舉目一一掃過殿內嬪妃,在掠過洛秋顏時微微一頓,正要開口,洛秋顏俄然起家跪下,“母後,這香囊……出自芙蓉宮……”
商少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眸色垂垂深沉。
白穆眨了眨眼,不語。
因為這香囊,是她逃竄時,落在摘星閣內的。
商少君側身看著她,眸子裡的光一閃一爍,像是陽光下積雪反射出的色采。他不語,白穆亦不語。
此話一出,在坐世人紛繁倒吸一口冷氣,卻無人敢有貳言。
多此一舉。
就連素愛肇事的淑妃也隻是目送天子與賢妃遠去的身影,一言未發便自行歸去了。
白穆不置可否,碧朱又道:“必定是的對不對?”
“主子也讓奴婢轉告皇上,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”白穆冷聲道。
商少君上前一步,哈腰撈住她腰間的玉牌,“朱雀宮的?”
在白穆看來,本日這一出,不過是商少君佈下,推她一把,讓她明白丞相與太後的行動都在他掌控中,丞相不成靠,太後更靠不住,身為柳軾的義女,隨時可被丟棄的棋子,還是早早棄械投奔商少君纔是。
以是,她大要幫本身兒子,實在是和柳軾一夥的?
本日這一出,就算不是他親手設想,也是他的默許,即便冇有他的默許,洛秋顏所算計的,他又怎會不知?不然他怎會呈現在摘星閣,等著看戲的吧?
隨即驚道:“兩位愛妃為何都跪著?”
白穆心知太後和柳軾不成能大張旗鼓地追,隻埋首在商少君懷裡,猶疑著他是否定出本身,畢竟除了一年前他在城門口截住她帶她入宮那一次,他未曾見過她素麵朝天的模樣,當時候還是夜晚。
“主子說冇有能不能,隻要願不肯。”白穆沉聲道。
即便認不出,他也算獲得。
白穆眉頭一蹙,不由得昂首看他。
她在宮中獨一的背景便是柳軾。而明眼人都明白,柳丞相勢大,商少君必定容不下。就在她被閒置朱雀宮不聞不問的半年,兩人乾係更是緩慢惡化。太後身為天子的親母,早在半年前就幾番表示,讓她背棄柳軾,與她和商少君一併對於他。
碧朱一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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丟簪是假,找香囊之主是真。
碧朱像背書似,說完昂首看白穆,“我還冇來得及問你……你明天不會……還看到老爺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