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隻是呆傻,出來也就出來,那他明顯是個嗜血的武瘋子。
有人拍動手在笑,“娘子又死了, 又死了。”
嚴清怡低聲道:“見過兩次。”
李實忙道:“我呢,這可不管我的事兒,我如果被關進監獄,我爹必定十八般科罰儘數讓我嚐個遍。”
也是她高估了二姨母,她覺得從東昌府返來了,就即是完整表白了薛氏的態度,二姨母總得慎重考慮番,誰成想,二姨母竟然不辭辛苦地追過來拿人,並且還帶著阿誰傻子過來。
自從那次李實擄過嚴清怡後,嚴清怡從未主動開口跟他說過話,即便麵劈麵見了,她也隻當作麵前冇這小我。
嚴清怡沉著臉隻做冇聞聲。
嚴清怡冷聲道:“二姨母,你歡暢了冇有?”
李實不忿道:“你們那傻子也打了我,嚴女人的親孃都死了,他還抬腳去踢。”
嚴清怡偷偷瞧了眼,此人麵方口闊,濃眉高鼻,看邊幅應當是個鐵麵忘我之人。
李實看著世人分開,走出大堂,拍拍長袍上的土,又瞧見袍邊沾著的血,嘟噥兩句“倒黴”,抄近路往家走,快到家門口又回身去了東四衚衕。
張培源往堂下一看,左邊肩並肩緊挨著跪了十幾人,右邊孤零零跪了個弱女子,中間跪著李實,跟兩邊都不挨著。
又有人在哇哇地哭, “疼死了, 疼死我了。”
這一嚷嚷,固然冇人真的去砸鋪子,倒是吸引了更多目光。
李實心頭一急,又破口痛罵:“林栝你這個兔崽子,撒腿一走,連相好的都不管了?孃的,早曉得老子就不該該讓給你。”
嚴清怡昂首,“試問大人,假定大人孃親為人所迫致死,而那人還用腳踢大人孃親的屍身,大人會如何做?”
張培源問完李實,又問嚴清怡:“你可熟諳這位李公子?”
他愣了下,才答覆:“你剛纔把他胳膊砍出兩道血口兒,他嚇得哇哇哭,有兩人把他帶走了……我傳聞那兩人是傻子的保護,想必他們為了奉迎傻子,以是調撥著跟了來。孃的,腦筋不清楚就該好好關在家裡,非得放出來惹事。”
麵前是陰暗潮濕的監獄, 高高的天窗透進微小的光,獄卒端了隻大盆盤跚著走來, 將盆往地下一放,“開飯了。”
朱貴不就是仗著有幾個臭錢,才任由傻兒子胡作非為,而二姨母不也是仗著有錢,才肆意欺負薛氏?
中間衙役推她一下,冇好氣地說:“走,從速走,彆磨蹭。”
那人“嘿嘿”笑道:“我家老爺最疼的就是少爺,少爺固然腦筋不太好使,人倒是刻薄。現在說好的婚事飛了,人也被砍了,大人千萬得替我家少爺做主……大人不必難堪,我家少爺有傷在身,就罰那位姓嚴的女人貼身照顧少爺些光陰便可,等把傷服侍好了,嚴女人愛往哪去往哪兒去。至於蔡家,大人固然秉公辦理,秉公辦理……”
衙役們吆三喝四地催著院子裡一世人出門,嚴清怡木木地跟在前麵,顛末二姨母身邊時,瞧見她神情板滯兩眼一片茫然,不曉得在看甚麼。
想到傻子,嚴清怡猛地昂首,低聲問李實,“阿誰傻子呢?”
薛家門口掛了兩隻白燈籠,門上的春聯已經撕了,卻還冇貼上新的輓聯。院子樹枝上掛滿了紅色布條,被風吹動著,呼啦啦地響。
嚴清怡恍然醒過來,瞧見已跟本身差未幾高的薛青昊正站在麵前,臉上青一塊紫一塊,還帶著斑斑血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