嗚哭泣咽地又是哭。
七爺回聲起家,豈料腳下踏實,幾乎跌倒在地,幸得李寶業眼疾手快,一把將他扶住了。
匣子裡放著一遝子信另有好幾張字條。
秦四娘盛了飯菜讓他倆先吃,“三娘哭了大半夜,天快亮時才睡下,臨時讓她睡。”
“到底如何回事?”萬皇後不耐煩地打斷他。
薛青昊打燃火摺子點亮油燈。
本來他們覺得嚴清怡傳聞林栝結婚以後會大哭大鬨,會吵嚷著找林栝算賬,冇想到嚴清怡隻是肩頭一垮,整小我隨之沉默下來,臉上木木的,看不出任何情感。
七爺一夙起來焚香沐浴,換好衣裳先去坤寧宮給萬皇後存候。
秦四娘在她劈麵坐下,笑道:“今兒歇一天,偷個懶兒。”
天快亮了。
秦四娘也不勸,候得她哭夠了,兌好溫水,絞了條帕子讓她擦臉,掠過,又剝開兩隻雞蛋,“臉都哭腫了,你敷一敷吧。”
薛青昊看不下去,三口兩口吃掉手裡窩頭,將筷子往桌上一拍,“我吃飽了”,拔腿往外走。
連著三天,秦四娘都冇去東風樓,隻在家裡守著嚴清怡,按著時候做好飯喊她吃。
萬皇後神采烏青目光閃動,忽地拍案而起,“混鬨,彆覺得他行這苦肉計,我就會承諾他娶了那女子,冇門兒。”
嚴清怡抿嘴笑笑,冇出聲。
暗淡的燈光照在嚴清怡臉上, 較著兩道淚痕, 幽幽地反著光。
不一會兒,李實跟薛青昊前後起家。
小鄭子彎著腰恭聲答:“回娘娘,這些日子七爺每天泡在戶部,夜裡也歇在戶部,好幾晚冇返來睡了。周醫正倒是記取日子來請脈,可總找不見七爺人影。”
嚴清怡隻感覺錐心腸痛,猛地合上了匣子。
七爺含笑,“冇事兒,許是昨夜睡得遲了,皇嫂不消擔憂,我這便往文思殿,免得遲了。”拱拱手告彆分開。
嚴清怡低頭默了默,對薛青昊道:“林大哥對我們家有大恩,對你也照顧有加。現在他立室立業……我們,我們應當替他歡暢纔是。”說罷,臉上生生擠出個笑容。
嚴清怡已經麵朝裡躺下了,看不清臉上神情。
天氣墨藍,隻要零散數顆星子寥寂地閃著光芒。
小鄭子又“撲通”跪下,哀聲道:“娘娘有所不知,奴婢求過也勸過,七爺說奴婢要再囉嗦就把奴婢送到鐘鼓司,奴婢不是怕苦,是不放心七爺,奴婢要走了,誰服侍……”
說是不怨不恨,說是想得開,可這景象,豈是不在乎?
第四天淩晨,嚴清怡對她道:“你不消每天耗在家裡,我冇事,就是內心不好受,疇昔這陣就冇事了。”
小鄭子忙道:“七爺,七爺說他既娶不到中意的女子,感覺了無生趣,趁著現在身材安康,多為聖上分憂解難。比來他不眠不休地查勘戶部積年稅收,想按照魚鱗圖冊重新覈定稅額。”
嚴清怡磨磨蹭蹭地到桌前坐下,端起碗喝一口粥,“你另有事要忙,早點吃了走吧,碗筷子我來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