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爺學著小時候那樣, 抓一大把南珠, 然後漸漸鬆開, 南珠如落雨般滴滴答答滴下來。聲音慘白而單調，再不複幼時興趣。

蔡如嬌道：“張芊妤說雙碾街也有家斑斕閣，要不我們哪天去挑布料，順道問問有甚麼新式模樣。也不知跟濟南府那家是不是一家的，如果是的話，我們沾表妹的光還能便宜些。”

康順帝道：“你再要人，我但是不給的。數千人才氣挑出這麼幾個好的，我還留著有彆的用處。”

七爺不等看座，先安閒康順帝身邊坐了，笑道：“謝皇兄牽掛，我用了周醫正跟田、王兩位太醫的藥，已經好多了。白日不見咳嗽，就是夜裡咳得重，不得安睡。”

康順帝道：“周醫正脈息極好，你接著再吃幾日，不要隨便換方劑。隻是古話說是藥三分毒，你若見好就少吃藥，多食補。有甚麼想吃的，固然叮嚀廚房。”

萬皇後冇有親生的後代，爹孃也早已亡故，現在當家的是她一個堂兄。自從萬昭儀誕下皇子，萬堂兄多次勸說萬皇後把五皇子抱到她膝下扶養。

高大結實那人道：“卑職知名無姓，之前代號影七。”邊幅淺顯那人則道：“卑職影十，請七爺賜名。”

男人抱拳拱一下，雙足點地，身材拔起，轉眼間已然分開。

男人略沉吟，應道：“卑職明白。兩刻鐘內，人便到和安軒報到。”

和安軒門口站著兩人，都穿戴灰藍色長衫，服飾跟內侍差未幾，可看身形卻完整分歧。一個膚色烏黑身材魁偉高大，雙眼炯炯有神，另一個邊幅非常淺顯，臉上冇有甚麼神采，屬於扔到人堆裡轉眼就尋不到的那種。

小鄭子強忍著笑意，作沉穩狀，“返來時趁便叮嚀了暖轎，未正時分就在門口等著。”

康順帝拂袖分開，萬皇後則獨坐傷懷，七爺常常會端著茶水或者生果前來，並未幾說話，隻冷靜地陪在她身邊，一陪就是半天。

小鄭子應一聲，叮嚀小火者到廚房傳話。

中層是幾十顆南珠，個頭不算大, 隻比黃豆粒大出些許, 但勝在顆顆飽滿圓潤。

上層放著七八塊玉佩, 有刻成竹報安然的碧玉，有刻成喜結連理的紅玉, 有雕成寶瓶狀的羊脂玉。玉的成色都極好，幽幽收回溫潤的光芒。

七爺啟唇淺笑，“我不要人，冇準兒要彆的。”

看著麵前這些東西，七爺已猜出萬皇後拜托之意，悄悄歎口氣，把京都的十九間鋪子挑出來，對比著輿圖比對好方位，冷靜記在內心。

七爺瞧瞧更漏，皺眉道：“快到中午了，喝完藥又冇有胃口用飯，等吃了飯再喝。”

萬皇後心軟如水，對他道：“你自去玩你的，我冇事，就是想靜一靜。”

見到七爺，那張一貫凝重的臉上暴露些淺笑意，“你前陣抱病，當今好些冇有？”

七爺含笑點頭。

“皇兄看了？”七爺非常驚奇，“我本來籌算請羅閣老先過目，給皇兄敲個邊鼓，他孫子惹出禍事讓我給兜著了，恰好欠我一份情。”

康順帝笑道：“羅振業那隻老狐狸……我是從範大檔那邊得來的，他說前兩天去和安軒帶返來的。範大檔誠懇，你有事就找他。”

上麵的三張紙上密密麻麻地寫了鋪子的名號和地點, 有綢緞鋪、有酒樓有堆棧另有車馬行，此中以京都最多，也有的在真定或者保定，有幾處貨棧倒是開在了大同和宣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