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隻是過分於嚴峻了而至。

柳希月聽他說著，腦筋裡無端就閃現出了十四的臉。

“我現在同陳仵作一起，住在餘暇的暗探所裡。”楊陸答覆。

“你家是哪的？”柳希月問他。

說完，他趕緊堆了笑，站在門口做出驅逐的姿式。

但一抬眼，瞥見楊陸瑟瑟縮縮的模樣，又撤銷了內心的思疑。

中元已過，城內又無太多白事，是以這幾日白事鋪非常安逸。

歸正猜不出來，她乾脆任思路信馬由韁：“最詭異的是，刑部尚書成心想要坦白，為何又要在這格錄上留下這紅蝶彩繪？到底是為何？莫非這凶手有個古怪風俗，隻要做結案，必得留下印跡，刑部尚書熟諳這名凶手，還是他的部屬，是遵循他的號令行事？”

不過楊陸的運氣比十四好太多。

柳希月想到暗探所內那潮濕擁堵的環境，轉頭看了眼李珩。

“劉掌櫃不必驚駭。”柳希月跳上馬車，走到劉景良麵前，“掌櫃可還記得之前你們少夫人的案子？”

“你常日裡住在那邊？”柳希月想著又問道。

“隻要試一試了。”柳希月也曉得此事毒手，可除此以外彆無他法。

楊陸見兩位大人走了，長舒口氣，忙將那稿紙捲起來扔了，跟著陳仵作一起清算東西。

剛畫了冇兩筆，便有錦衣衛快步出去稟報：“殿下，馬車備好了。”

楊陸卻不肯，一個勁地點頭：“小的身份卑賤，不配和大人們同坐一輛馬車。”

能看得出畫者用心，筆觸卻實在稚嫩，和格錄上的紅蝶的確天上地下，冇有一點類似之處，難怪李珩會叫他擱筆。

他有同業的婆婆照顧，現在又進了刑部，仵作這一差事雖不麵子，倒是正正鐺鐺的差事，冇有甚麼傷害，也不消東躲西藏，能夠正大光亮地用本身的身份活著。

一聽柳希月說少夫人，劉掌櫃的神采更是變了又變，臉上還暴露幾分驚駭。

見陳仵作點頭，他才惴惴上前，提起筆，認當真真地伏在案上畫起來。

“這案子當時冇有驗屍，若我們現在想重查，得重新驗屍，但是時候疇昔這麼久了，劉周氏必定早已下葬，想要驗屍，就要開棺，做白事的人家，恐怕……”李珩的臉上暴露沉吟之色。

見柳希月對峙，楊陸才站起家坐了下來，卻不敢真的坐，隻敢用屁股蹭了點坐凳邊角。

隻是不知，楊陸長大後，會不會也像十四一樣悔怨，或許當時再對峙一下，會是另一番風景？

“我不記得了。”楊陸搖點頭，一股腦將自家的出身說了，“我很小的時候和爹孃一起逃荒來的燕京，隻是還冇到燕都城就和爹孃失散了，是同業的婆婆將我養大的，前些年婆婆也歸天了，以是孤身一人在流民巷討餬口。”

楊陸這模樣看著也像是學過一段時候繪畫寫字，如何犯這麼初級的弊端？

如果平凡人家還好，做白事的人家最講究風水忌諱，開棺驗屍對他們來講是大忌，如果冇有公道且令人佩服的來由，恐怕他們毫不會同意開棺，就算鬨嚷起來，百姓們也站在他們那邊，幫他們說話。

楊陸運氣與十四類似，皆是避禍來燕京的路途上與家人失散，後被美意人救濟，有了不太麵子的差事，總算活了下來。

“無妨，坐。”

“你彆怕，這兩位大人最是和藹心善的，你好好跟著辦差。”陳仵作低聲提點楊陸，“他們帶著你，是成心想要提攜你，可彆讓殿下和大人絕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