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錚當然記起來了,他如何能夠健忘呢?前年秋上,南夏軍大肆來犯,韓定濤帶領虎威軍抵當,那一回,大戰小戰零零總總打了十幾次,最後纔在軍中一小將獻計之下,將敵軍誘至深穀當中,以火攻大敗之。那一役結束的時候,都城已是大雪紛飛之時,跟著韓定濤的捷報一起從邊關而來的,另有他為此役中建功的將士請功的摺子。當中最為顯眼,引發朝中爭議的,就是淳於冉這個名字。而淳於冉,就是阿誰獻計的小將,彼時,他還隻是一個什長,任命不需顛末朝廷批準,更是名不見經傳,但是,當那封摺子到了陛下的手中,淳於冉這個名字,也傳遍了全部都城。不是因為他立的軍功,而是因為,他,哦,不,是她,淳於冉,是個女人!
“如何了?現在長大了,以是有苦衷也不奉告三哥了?還是現在的價碼長了,一串糖葫蘆不好使了?”姚三仍然笑得冇心冇肺,淳於冉卻隻是笑笑,冇有回聲,姚三這才稍稍斂了麵上決計的笑,正色道,“阿冉,不管你長多大,對於三哥來講,你永久是當時候跟在我屁股前麵的小不點兒。你我都一樣,自小冇了父母,在這虎威軍中長大,說句托大的話,對於我來講,元帥就是我父親,你,就是我妹子。永久都是!”
“三哥――”俄然,一把有些錯愕的嗓子從帳外一起響進了帳內,“剛纔有人瞧見姓韓的小子氣勢洶洶地朝阿冉的帳子去了,你說他該不會是去找茬了吧?”
韓錚一挑眉,有些不耐煩,“有話直說,你幾時起,也學會這般吞吞吐吐了?”
另一邊,姚三正在饒有興趣地聽人繪聲繪色地報告韓錚與淳於冉的這場比試,聽到出色處,不由撫掌而笑,“妙極妙極!我家妹子真是好樣的!韓錚這小子就該好好經驗經驗,看他還一副不成一世的張狂樣。”轉而,又感覺遺憾,“唉!可惜了!這麼好的一齣戲,我如何就給錯過了?這一覺,劃不來啊!”
韓錚默立帳中,很久不動,直到太陽西斜,將他的身影沉湎在陰翳當中,不辨相互......
都是男人,姚三豈能不明白韓錚話語背後的意義,當下,麵上笑容儘褪,麵色沉冷下來,再不複之前的客氣,“韓都尉最好把嘴巴給我放潔淨些!阿冉是女子冇錯,可她自小在虎威軍中長大,這虎威軍就是她的家,我們虎威軍中人就是她的家人,我們大家都把她當作本身的女兒、妹子。你如果再衝犯她,或者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那些齷蹉的話,我毫不會對你客氣!”
“你跟韓定濤是甚麼乾係?”韓錚終因而問了出來,咬牙切齒,語氣裡帶著滿滿的,不容錯辨的歹意。
韓錚麵上那篤定的神情卻觸怒了淳於冉,她嗤笑一聲,反問道,“哦?我倒是很獵奇,在韓都尉看來,我跟元帥是甚麼乾係?”
“姚將軍方纔對鄙人......客氣了嗎?”韓錚嗤笑。
淳於冉蹙著眉心,瞅著麵前陰沉著一張臉,杵在她麵前一動不動的男人,感覺有些頭疼。校場上比鬥了一番,她感覺渾身是汗,正籌辦去河邊她專屬的隱蔽處梳洗一番。誰知,這位就不由分辯進了她的營帳,出去了又一言不發,隻是用一雙雙黑洞洞的眼睛,陰沉沉地盯著她,像是要在她臉上瞪出兩個洞穴來似的。她當然看出這位來者不善,敢情是輸了比試不甘心,以是來找茬的?淳於冉在內心腹誹,麵上卻冇有顯出半分,隻是她也不耐煩在這兒跟韓錚大眼兒瞪小眼兒,乾脆張口問道,“韓都尉,叨教你有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