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姨娘笑道：“一朵珠花算甚麼，老太太戴著好就成。”

不過這些畢竟都是彆人家的事，伉儷二人稍稍群情了幾句便放下了。都城裡頭固然都是大事，卻離著還遠些，群情感慨過了，轉頭還是要過本身的小日子。

孟素蓉天然介麵將秦知眉嘉獎一番，將秦三太太送了出去。白姨娘討了個敗興，一轉頭那眼圈就紅了，淒淒向顧老太太道：“老太太瞧瞧，浩哥兒就如許不招人待見？”

白姨娘聞言眼圈又是一紅：“並不是妾擔憂這個，老爺親身安排的事兒，天然冇有不鐺鐺的。但是外頭到底也有老爺顧不到的處所――”

安靜的日子過得快，一晃眼就到了年下。孟素蓉的肚子更加沉重，家裡的事大半都交給了顧嫣然，隻要祭奠如許的大事竭力拖著身子盯著。幸而這不是在故鄉，外任上的祭奠總簡樸一些，每年都做慣了的，倒也順順鐺鐺冇出甚麼岔子。

“這是宛孃的針線。”顧老太太抬手摸了摸抹額笑道，“我說不消這個，這丫頭非說夏季風大，怕我吹了風頭疼，硬是做了出來。”

謝宛娘被世人如許一看，臉就紅了紅，低頭道：“是這珠子好，鑲上去才都雅……姨娘拆了本身的珠花……”她在家中的時候，謝家也算呂家村裡殷實的人家了，她娘也不過弄一對珍珠耳墜子戴戴，那珠子隻要綠豆大，也不是滴溜滾圓的。到了顧家，白姨娘竟隨便就拿了朵珠花來拆開鑲抹額，這九顆珠子顆顆都是圓潤光瑩，最大的一顆有黃豆大，色彩粉紅津潤，便是她是海邊人，也不大見如許好成色的珍珠。

顧老太太倒不曉得此事，聞言有些驚奇道：“秀雲把本身的珠花拆了？這是做甚麼，大年下的你戴甚麼？有孝心也不在這上頭。”

白姨娘暗想萬平生個兒子呢？這些日子她如何瞧如何感覺孟素蓉肚子尖尖的，都說尖肚子生兒子，如果孟素蓉生個兒子下來，那顧浩然另有甚麼希冀？隻是她疇前認定了孟素蓉不能再生，順風旗扯得過分了放不下來，這會子再想去求孟素蓉也是不成，隻得仍從顧老太太這裡動手了，便抱了顧老太太的腿哭道：“老太太，莫非太太生了兒子，老太太就不疼浩哥兒了不成？”

秦三太太頓時又難堪了。她情願帶著顧嫣然，是因為秦知眉跟顧嫣然好，也因為顧嫣然是嫡女，不管帶到誰家都無妨。可顧浩然――不說彆的，她從顧家出去就要去程家拜年，程家的程芸程範姐弟兩個對庶出後代是個甚麼意義，誰不曉得？莫非讓她帶著顧浩然去討嫌麼？

白姨娘聽話頭鬆動，趕緊抹了把眼淚道：“這如果太太生了兒子，就更彆想太太把浩哥兒記在名下了，到時候就是老太太開口，太太也還是有話說。也是我帶累了浩哥兒，總讓太太不待見他，實在偶然候我都想，還不如讓我去庵裡削髮，說不定太太不幸浩哥兒，就肯認了他……隻是我捨不得老太太……”

顧老太太也看出來秦三太太是不肯意帶顧浩然出去，內心也不大舒暢，一時冇有說話。白姨娘察顏觀色，便哭起來道：“我是個姨娘，也說不上甚麼臉麵了，可浩哥兒好歹是老爺的獨子，就是看在老爺的臉麵上，也該給哥兒臉麵纔是。說來講去，還是掛了個‘庶’字兒，被我扳連了……”

這一句話說得顧老太太又躊躇起來，白姨娘見勢不妙，內心暗罵山藥，正拿帕子捂了臉籌辦再哭，便聽外頭腳步聲響，顧運則麵帶笑容走了出去，一見屋裡如許倒怔了一怔：“這是如何了？”隨即微有些不悅，“大節下的，如何倒哭起來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