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顧運則去了衙門,他外書房的小廝公然送了二百兩銀票過來,孟素蓉收了,也就按部就班指導起兩個女兒過年的事來。幸虧客歲兩個女孩兒都已然做過一次,本年倒是駕輕就熟起來,事情雖多,也是井井有條。
“既如許,這筆銀子也彆從公中走了,我外書房那邊,明日就叫人給你送二百兩過來。韓家那邊的先生委實是好的,兩個丫頭跟著必有進益。彆的不說,嫣兒轉過年就十二了,不是小孩子。如果這一任滿了,都城那邊也溫馨些,或許咱家還得進京去,當時候嫣兒少不得要出門,不能讓她丟了臉不是?”
“是,是。”顧運則有些忸捏,不知說甚麼好,半晌才道,“蔚哥兒這半晌冇動靜,怕是睡了?嫣兒哄弟弟委實有一手。”說到這裡俄然想起柳姨娘說的話,“如何兩個丫頭不去韓家讀書了?”
孟素蓉微微一笑:“他家有錢,我們不必在這上頭爭競,就是五分的一個銀錁子,還按著我們家端方來。待過些日子,見了那位甄太太,再做籌算。”
杜婆子滿麵笑容地聽完了,又說了幾句感激的話,便退了出去。楊媽媽將人送了出去,轉返來便拿了個青緞子荷包給孟素蓉看:“這裡頭是一兩的銀錁子。奴婢去看了看,屋舍雖小,裡頭安排的東西卻都貴重,看來甄家公然有錢。”
“老爺說這些話做甚麼。”孟素蓉內心微微一酸,“伉儷本是一體,妾身從未健忘過。”
孟素蓉內心暗笑,嘴上卻不揭露,伉儷兩人說了幾句,也就雙雙寢息。
自打有了蔚哥兒,顧運則感覺在這院子裡聞聲瞥見的笑容越來越多了,每次他過來,即便是有些苦衷,也不由得要輕鬆起來。
“都來了。甄太太有一子兩女,兒子和小女兒年紀還小,留在故鄉由甄家老太太扶養,大女兒倒都跟著來了任上,傳聞已然十三歲了,比我們嫣兒還大一歲。”
顧運則也感覺身上怠倦,順手脫了外袍交到孟素蓉手上,便往椅子上坐了,還冇說話就聞聲配房裡傳來咯咯的笑聲,恰是顧蔚然的。
到了臘八那日,顧家經心製了很多臘八粥,往衙門裡顧運則那些部屬家中均送了一遍。這也是本地風俗,家家都做粥並相互奉送,甄家那邊,孟素蓉特地派了楊媽媽疇昔,送的粥也格外做得詳確,裡頭用的桂圓、蓮子、紅棗及米豆等,都是上好的。
顧運則一個男人家,對謝宛娘一個未嫁閨女自不好如許重視,聽了孟素蓉的話倒是略鬆了口氣:“這便好。隻是本年的年禮,少不得還要給甄家備上一份。”
“妾身曉得。”孟素蓉倒微微一笑,“隨他是哪個侯府保舉來的,老爺儘管按端方來,妾身也按著禮數來往就是。”顧運則的意義她天然明白,不過是說對甄家要靠近些,隻是畢竟甄同知職位低些,又不能做得讓人感覺高低倒置。
監生也是能夠授官的,不過是從八品的縣丞做起。這甄同知家裡有的是錢,本人又委實是奪目,高低辦理,如魚得水,十年間由個八品縣丞一向升到這個從六品的州同知。這裡頭當然少不了借了陸繡的乾係,給陸府的銀子也不在少數。
顧運則眉頭皺了皺。固然不如何愛聽老婆說老孃的不是,但本身親孃是個甚麼模樣他豈能不知?村落人家都是重男輕女,冇傳聞過還要費錢讓女兒讀書識字的,可現在他家裡不是淺顯鄉民了,這官宦人家的女人,如果走出去大字不識一個,連著父母麵上都無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