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老太太皺眉道:“這一大朝晨的,也不嫌冷了——”看孟素蓉麵有迷惑之色,便解釋道,“是晉哥兒在書院裡的同窗,都城平南侯府的三公子。嫌過年回京太遠,不能及時趕返來開課,便乾脆冇有歸去,跟著晉哥兒來莊子上住了。”
孟素蘭在中間欠身笑道:“娘彆急,早就叫人去喚他們了,約莫是晉哥兒調皮,又帶著周家哥兒去那池子垂釣了。”
“那,他們有證據?”
蔚哥兒現在都能搖搖擺晃地走幾步了,在韓老夫人懷裡就不誠懇,踩在她的腿上就想跳。韓老夫人天然吃不住他的勁兒,隻好找奶孃又抱了歸去,卻喜好得不得了:“這孩子精力著呢,腿腳有勁兒,將來必定身強體健,百病不生。”
甄真本是一心想去都城的,這會兒卻改了主張:“爹不是說沔陽是個好處所麼,不如就把顧家頂下去,爹來當這個知州!”
“我聽孃的。”顧嫣然拿定主張,也就不消再擺佈難堪,靠到母切身上眉開眼笑起來。
孟韓兩家通家之好,說得略誇大些,孟素蓉也是韓老夫人看著長大的,對她夙來慈愛,看韓老夫人這模樣也感覺內心難受,帶著後代上前問安拜年,又特地叫奶孃抱了蔚哥兒也教他叩首。
甄同知嗤地笑了一聲:“你們這些婦人哪,老是頭髮長見地短。有些事兒,不是你們能曉得的。總之真兒不肯去就不去吧,隻是你該叫人去一趟,此時且不要與顧家撕破了臉麵,等哪日我整倒了顧家,當時才翻臉不遲。”
“證據倒不知,隻是他們暗害彈劾,乃是在這顧家派家人入京以後的事兒。”
顧嫣然這一日也感覺累,因要接待跟著母親前來的女人們,也是嘰嘰喳喳說了整一日的話,聽了母親喚,從速就過來了。
此時,甄家卻正在鬨騰著。甄真一手把小幾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:“我不去顧家!”
“這倒也一定。”門外俄然傳來甄同知的聲音,他掀簾子走出去,先安撫了甄真幾句,“不想去就不去吧,叫丫頭們陪著你玩一會兒,正月十五讓你娘帶你去看花燈。”
顧嫣然也是一頭霧水,細心想了一會兒才道:“委實冇有,實在那日女兒底子與甄女人就冇說幾句話。”
“罷了。”孟素蓉天然信賴本身女兒,“轉頭問問你爹爹再說。明日初二,我們去韓家拜個年。”總歸韓老夫人是長輩,“你爹爹的意義,韓家的先生可貴,無妨再去念幾日書。”孟素蓉看看女兒,“如果當真不肯去,娘就明日趁便去回絕了韓老夫人。”
“這,這哪是你爹說了算的……”甄太太非常無法。
甄真這才暴露笑容,帶著丫環下去了。甄太太不由得抱怨:“老爺也太縱著她了,仕進的事也好跟著她情意的?老爺也不是不曉得,求我那嫂子辦事,要多少銀子辦理。”
“如何不能!舅母孃家比來不是還打贏了官司?”甄真諦直氣壯,“有陸家在,爹如何不能當知州?”
甄太太頗覺頭疼:“這是做甚麼?本日那林太太上門來,娘不是已經給了她冷臉看了嗎?這如何又扯到顧家了?顧老爺是你爹的下屬,不去是要失禮的。”
蔚哥兒這還未滿一週歲呢,哪會施禮,不過是奶孃扶著趴在墊子上,拿兩個肉肉的小拳頭抱著衝韓老夫人做個拜的模樣,接著咕咚就趴下去了。他也不哭,隻咧著嘴笑,嘴裡還叫著:“拜,拜……”把韓老夫人奇怪得不可,親手抱在懷裡又親又摸:“這才幾個月不見呢,又長大了好些,話也說得如許清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