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素蓉傳聞是梨園子裡得來的,眉頭略略皺了皺,但看顧嫣然愛不釋手的模樣,話到嘴邊又吞了歸去,隻道:“這東西最怕磕著摔著,隻在家裡玩,不要拿出去。”到底是伶人的東西,提及來實在不該給女人家拿著,顧運則本是男人,又出身鄉間怕是也不重視這些忌諱,“老爺用了多少銀子?”
孟素蓉天然不曉得白姨娘正在唸叨著讓她生閨女,這會兒她倚著床頭,又驚又喜地撫著本身的小腹,的確不敢信賴本身的耳朵。顧嫣然都十歲了,她還覺得本身不會再有動靜了,冇想到竟然……
孟素蓉想想也是,抿嘴笑道:“過些日子往京裡送節禮,就把信也捎了去。”
小孩子們之間的事,說大就大,說小就小,如果程知府端莊上門賠罪,未免小題大做,何況周鴻隻是秦家的外甥,賠罪賠到秦家門上去,程知府還拉不下這個臉麵;可如果放著不管,萬一都城裡周家記了這筆賬,今後誰曉得會如何?想必程知府這會正在焦頭爛額擺佈難堪呢。
孟素蓉低頭想了想,也暴露笑容:“也是,今兒鬨成如許,今後該給嫣兒補返來纔是。”
顧運則曉得她在擔憂甚麼,隨口安撫道:“另有嶽父大人呢,再者舅兄也不是那等無禮的人。現在你該好生養胎,也寫封信奉告嶽父嶽母這好動靜。”
孟素蓉瞧了也感覺風趣:“如許好的手工倒未幾見,老爺從那裡得來的?”
何通判此人孟素蓉也是曉得的,人頗奪目而長於追求,當初不過是個舉人捐了官,竟也做到正六品的通判,可見有些手腕。如此說來,這梨園子根柢該是潔淨的,可也正因何通判太會追求,孟素蓉也不能完整放心,隻得先點了點頭。
顧運則微微一笑,摸摸女兒的髮髻:“我們嫣姐兒真是長大了,如許懂事。賠罪就送一份去,也無甚大事,不過是孩子們胡鬨罷了,程家若曉得了那是平南侯家的少爺,哪還管帳較甚麼。”平南侯是建國六爵之一,彆看是庶子,那也是平南侯家的臉麵,程範竟然動了刀子,這會兒隻怕程知府正在家裡憂愁如何賠罪呢。
孟素蓉聽了這話不免又皺了皺眉:“這班子是外埠來的,隻怕不知秘聞。”
顧老太太聽了山藥的話也覺有理,孟素蓉有個經水不調的弊端她是曉得的,何況本年夏天雨水成災,在本地置的幾個莊子都遭了災,孟素蓉也確切忙了好一陣子。如何說兒媳有孕老是功德,便冇把白姨孃的話放在心上,歎道:“但願這一胎能生個兒子。”說著就叫山藥,“扶我去屋裡給菩薩上炷香,求菩薩保佑。”
顧老太太怔了半晌,忙對山藥道:“你快去瞧瞧,是不是真的?”
被白姨娘這麼一說,顧老太太也有些不得勁起來。山藥悄悄看了一眼白姨娘,低下眼睛道:“楊媽媽說,太太小日子原就不大準,前些時候為了莊子上的事又勞累了,以是一向都冇想著會是有喜。”她雖是顧老太太身邊服侍的,倒是孟素蓉買出去的,父母是早就冇了,隻剩一個哥哥,現在在莊子上做莊頭,又娶了媳婦,這都是太太的恩情。她一個丫頭,自是比不得白姨娘在老太太這裡說得上話,但能說的時候也還是要說上一句的。白姨娘方纔那話,清楚是暗指太太早曉得有孕了不說出來,本日是藉著有孕裝暈,給老太太扣一頂不慈的帽子呢。她到顧老太太身邊服侍也三四年了,冇少見白姨娘調撥著老太太給太太添堵,今兒如許大喪事都不誠懇,如果太太這一胎得男,看她還跳不跳。